重华一直以为,黎是跟着他下界游历时、被那个叫陈默的人类灵魂影响,才学会了嫉妒。
黎却知道,不是这样的。
他从不惮于向殿下袒露自己的内心,唯独在这一点上,他藏得严严实实,不敢让殿下发现一星半点。
他不想让殿下知道,这种情绪根植于自己卑劣的本性,是与生俱来的罪恶本能。
——区别只在于,从前他不懂这叫做“嫉妒”。
黎清楚地记得,年少时有那样一个夜晚,花好月圆。他难得提前完成了功课,急不可耐地去找殿下要夸奖。
如果不是要维持殿下要求的沉稳仪态,他早就像一只快活的鸟儿那样扑进殿下怀里了。
也幸亏如此,他得以及时止住前冲的脚步。
他发现殿下的怀里已经有人了。
那是一只兔子Jing,长长的耳朵垂在头顶,被殿下捏一下就抖一下;白瓷般的肌肤泛着浅浅的粉色,倒是两团屁股rou红彤彤的,顶端缀着圆圆的尾巴,如红透的莓果上沾了一点雪白的酥酪。
黎认识这只兔子Jing。往日宫里偶遇时,对方总是吓得小脸僵硬,怯怯唤一声黎大人。这会儿却敢装作没看见他,兀自在殿下怀里扭来扭去,嘴里发出高高低低的声音。
黎傻愣愣看着这一幕,不知为何就有些面红耳赤。与此同时,心里也有一种很难受的情绪在滋生。
是因为被无视了么?不,不是。服侍殿下当然应该专心,对方没有看到他是情理之中的。就算,就算对方是故意的……殿下的神色是未加掩饰的愉悦,而能让殿下愉悦的人,无视了他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
可为什么会那么难受呢?为什么想要拽着那对长耳朵,将那只兔子从殿下的怀里拔出来呢?为什么会希望此时在殿下怀里的是自己,带给殿下这样的愉悦的是自己呢?
没有人教过黎【嫉妒】,重华没有,其他人更没有。
可是那一刻,【嫉妒】就这么产生了,哪怕黎要到很久以后,才知道这叫做【嫉妒】。
黎还是得到了重华的夸奖。得知黎将功课做得又快又好,重华如他所愿,揉了揉他的头,笑着说“阿黎很好”。
黎跪坐在殿下腿边,应景地蹭了蹭殿下的膝盖,视线却不受控制地看了一眼两腿之间的位置。
他刚刚看到了这里的东西从那只兔子Jing屁股里拔出来,隐约明白了兔子Jing在殿下怀里扭来扭去是在做什么。
用屁股含着这个东西,就能让殿下那么愉悦么?
黎想起自己身下也有这样一根东西,此前倒是从未细想过这是做什么用的。
回到自己的住处,黎躺在床上,用手指围成圈,箍着自己身下那东西上下滑动,想象有个圆滚滚rou嘟嘟的屁股含着它。
想来想去,把小东西磨得通红,也没有预想中的舒爽——倒让自己的脸热得烫手。
沮丧地将委屈巴巴的小东西塞回寝衣,黎在床上打了个滚儿,把自己埋进被子里。
第二天晚上,重华回到寝殿,看到自己床上的被子鼓起了一团。
他手指一弹,隔着老远就仿佛一只无形的手掀开了被子,露出下面藏着的……兔子Jing?
那只兔子Jing蜷着身子背对着他,脑袋上耷拉着的长耳朵和屁股上翘着的短尾巴昭显着对方的身份;白皙柔软的身躯映着夜明珠的盈盈光芒,晃得人眼晕。
重华心下不喜。他不记得今晚有召对方侍寝。
也因了这不喜,他挥了挥手,一阵狂风呼啸,将那只胆大包天的兔子Jing高高卷起。
“啊——”
熟悉的尖叫声制止了重华将人丢出去的动作。
他只听过一个人叫得如此难听。
“阿黎?”
摔落在重华怀里的时候,黎整个人都还是懵的。直到被丢回床上随着惯性翻了好几个滚儿“啪唧”撞到墙,他才如梦初醒般回过神来。
“殿下,殿下息怒……”
黎手脚并用地往床下爬,又因为太过慌张没控制好平衡,一头栽下了床沿。
重华眼疾手快地揽住了他。
“殿下,殿下——”
见这人慌乱地攥着自己地衣襟,一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来,重华不得不将人揽进怀里,轻轻拍着他的背。
“阿黎乖,阿黎别怕。”
好半天,黎才恢复了语言组织能力:“殿下不要把阿黎丢出去……阿黎知道错了,阿黎不敢了,不敢了……”他害怕地看着重华,显然几乎要被光着身子丢出门的经历让他十分恐惧。
重华当然不会承认自己只是一开始没有认出来。
“你需要解释一下,”重华道,“你为什么会在这儿,以及,”他不客气地揪了揪黎脑袋上的兔耳朵,有些讶异地看到对方露出吃疼的神色,“为什么会打扮成这副样子。”
黎惧怕却又乖顺地任由重华揪住耳朵。
“阿黎,阿黎看到殿下喜欢於菟的服侍……阿黎想学……想取悦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