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丹从没想过自己还有鞭责黎大人的一天。
往日他们这些侍从犯错受罚,或者由同僚执刑,或者自己去刑室领,都是寻常事。
但黎大人不同。黎大人受殿下钟爱,便是有犯错也都是殿下关起门来教训,从不让他们看见。明眼人都知道,这是殿下有意顾全黎大人的体面。
那今天这是……
流丹不敢深想,对殿下躬身行礼,然后扬起鞭子。
长鞭破空时,他看到那被高高送出来的tunrou被吓得一缩一缩地颤着。他下意识和刚刚那个小家伙的屁股做了个比较,莫名觉得肯定还是黎大人的尊tun弹性更好一点。
黎发现自己还是高估了这具身体的承受能力。
常年养尊处优的皮rou从未受过这等苦楚,被几鞭子抽得红肿后,听着风声就四下乱躲,再不肯安分挨打。偏偏跪伏的姿势毫无能够借力之处,他心里再怎么发狠,也敌不过身体下意识的反应。
殿下肯定更觉得我不乖了,黎不无绝望地想,却不知道自己现在的模样对身后的人造成了多么大的冲击力。
流丹不易察觉地用力握紧了鞭子,掌心已经被shi汗浸透。眼前,柔软挺翘的tunrou还在受惊似的乱颤,晃得他口干舌燥。
他咬了咬牙,再次挥下一鞭,手中的鞭柄突然一滑。待他反应过来鞭子落下的位置,已经晚了。
“啊——”
痛楚至极的呼声冲出黎紧咬的牙关,惊得重华手一颤,毛笔抖下一个斗大的墨点。
“属下,属下失手,”流丹跌跪在地,脸色惨白,不住磕头。
“闭嘴,”重华不耐地呵斥,驱动轮椅滑到黎跟前。
那一道新浮现的鞭痕格外显眼,横贯一瓣tunrou,没入了幽深的沟壑中。重华伸手按在红彤彤热乎乎的tun瓣上,微微用力分开,就看到尚且白嫩的幽谷边上爬了一条蚯蚓似的肿痕,一直延申到小花边缘。
“是阿黎太娇气了……”缓过一口气,黎急急扭头解释,被汗水打得shi漉漉的发丝黏在额头,像是一只落水的小兽。见殿下皱眉,他忙闭紧了嘴不敢再吭声。
“已经打了多少了?“重华问。
流丹慌不迭答道:”十二。“
黎只是保持受罚姿势就已经耗尽了全部的心力,也没留心计数,这会儿听到才十二鞭,更是羞惧难当。
”先到这儿吧,“重华倒也没什么太多的情绪,淡淡道,”回去好生上药,伤好了再来领罚。“
黎愣了好一会儿,才急忙谢恩。
当晚,黎又见到了流丹。
这个后辈两只手肿得跟发面馒头似的,捧着轻飘飘的一本奏章都不住发抖。
“殿下命属下交给大人。殿下说,大人今日大张旗鼓迎了吴兴侯车架入宫,总要对朝臣有个交代。”
奏章封面上是一列清秀的小楷——《请修太湖水利疏》。
“民以食为天,北地多灾,不如南拓。这个世界的基本法则与上个世界相似,故殿下根据上个世界开发江南的经验,结合本世界的地理方志和这些年实地探访的经验,写了这篇奏疏。具体如何施行,请大人酌情安排。”流丹一板一眼地复述重华的话。
所以傍晚拜见的时候,殿下在写的就是这个?黎突然觉得手中的奏章沉甸甸的。
他当然知道开发江南的意义。人是一切发展的基础,而能喂饱更多人的粮食无疑是历史进程的重要推手。
但这不是重华一直以来的行事风格。四年前重华通过沈霖送来玉米红薯时,黎就有此疑问。他跟着重华那么多年,太明白他的殿下尊重每个世界衍生的秩序,并将其视为天地法则的一种存在形式,鲜少有这般主动推进世界衍化进程的。
难道又有一个世界意识给殿下扔了剧本?
黎的好奇心一向浅淡,何况眼前的流丹也实在不是一个合适的探讨对象。他只是收下奏章,表示自己一定照作。
大眼瞪小眼沉默了一会儿,黎低声问:“你的手……是殿下罚的?”
仿佛按下了什么开关,一副沉稳可靠好青年模样的后辈突然红了眼眶,眼泪啪嗒啪嗒往下掉。
“是……殿下罚我鞭子都拿不好……”流丹哽咽着道,“大人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我,我真的是不小心……我那时候走神了……对不起……”至于为什么走神,流丹实在没脸说,他甚至不明白自己当时到底是着了什么魔,才会有那种冒犯的念头。
“没什么,”黎给了他一张帕子,温声安慰,“我这不是没事儿么,一点小伤,养两日就好了。”
“倒是你这伤,还是早些上药,拖久了手指灵活性要受影响……”
好不容易送走哭哭啼啼的后辈,黎自虐般地站直了身子,拿起殿下送来的奏疏细看。
没看两个字,心神便飘远了。
他想起流丹的伤。从前这些侍从犯了错都是他吩咐责罚的,殿下从来不管,今次却直接罚了流丹。
当然他不是因为失去了身为前辈、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