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星憋着一口气,呼吸变重,还不肯走,齐月到底沉稳些,拉了拉她的衣袂示意她快走,两人这才退出帐篷,留下岱钦与齐绍二人。
齐绍不难看出那人的目的,只不过是想侮辱他罢了,也许还有一逞兽欲的念头。这样想来,那人尝了一次甜头,见齐绍还没有任何反应,必定不会就这样作罢。
这才是岱钦该有的模样,齐绍也僵硬地笑了笑,反唇相讥道:“术业有专攻,若到校场上操练,我自然是耐操的,但若要在床笫之间,就比不得你了。”
守在外面的两个侍女很快小跑进来,生怕他在这几息之间又受了什么伤。
岱钦不紧不慢地信步走上前去,从齐绍手中夺过了那柄长剑,齐绍握紧了拳头,复又松开,听岱钦一边把玩那剑,一边道:“没想到,我竟还能再见到这把剑。”
“我没事。”齐绍安慰地朝她们摇头,心中仍有所思,那日河边迷奸他的神秘人已困扰了他数日,让他暂时连岱钦的反常都没有察觉到。
狄人惯使弯刀,岱钦亦不例外,但他拿起齐绍的剑,竟也能有模有样地学着齐绍的招式耍了个剑花,剑锋从齐绍眼前掠过,带起一阵微风。
齐绍这柄吹毛断发的神兵跟着他征战多年,还曾经穿过甲胄刺入岱钦的胸膛,如今时移世易,人事皆非,唯有这冷冰冰的兵器从未改变。
然而出乎齐绍意料的是,岱钦竟真的只是把玩了片刻,便又将长剑归鞘,丢还给他,语气不咸不淡地问:“身子可好了?”
“你是我的阏氏,我只会来找你。”
齐绍难以置信地看着男人的背影消失在帐外,才终于后知后觉地松了口气。
齐星低着头,仍担心齐绍的身体,捧了药奉至齐绍与岱钦面前,壮着胆子道:“奴婢来给公子送药,巫医说,需得趁热喝才有功效。”
齐绍的语气里不无嘲讽,岱钦却只道:“我没有别的妾室。草原上的狼王,向来只会有一个伴侣,我的大阏氏死了,你便来代替她。”
齐绍回过头,见是岱钦,立时下意识地收剑入鞘,原本轻松的神色也瞬间变得紧绷起来。
齐绍自岿然不动,眼观鼻鼻观心,实则已暗叫不好,佩剑是他的侍女私自带来的,岱钦若因此发怒,他必然又得吃一番苦头。
她们刚进来便看见岱钦,眼底顿时涌上藏不住的愤恨,但当着这蛮王的面,也只敢怒不敢言,只噤声垂首敷衍地行了个礼。
岱钦这话近乎关心,齐绍略诧异地看他一眼,果然下一刻便听他接着哂笑道:“这般不耐肏,可真是有负齐大将军的威名。”
通传,放轻了步子撩开帘幕走进去,看见的便是这样一幕。
岱钦眉头微皱,看齐绍面不改色地放下药碗,抬手擦了擦嘴角,又向自己投来无所谓的目光,还同时开口对侍女道:“你们先出去。”
岱钦说着,已走到齐绍身前,灰蓝色的眼眸直视着对方,极具有压迫感与侵略性,让齐绍下意识地退了半步,握着佩剑的手又收紧了几分。
岱钦说的是实话,哪怕他恨齐绍,他也已经娶了齐绍,纵使他们要永远互相折磨下去,也是要生同衾死同穴,永远绑在一处的。
齐绍早将佩剑放回矮桌上,放弃抵抗班垂下眼帘,已经做好了要被岱钦放倒的准备。
“罢了。”岱钦忽然开口道,“你还是再休养几日,别把病气过给我。”
然而他等了半晌,却没有等来岱钦的动作。
那神秘人迷晕了他,本可以就地杀了他,却只将他结结实实地肏了一顿,留下一身的痕迹便扬长而去。
二人沉默对立,齐绍的目光中充满警惕与戒备,岱钦本看得入迷,被他用这样的眼神一瞥,脸上那一点欣赏的意味迅速地敛去。
齐绍并不相信这个在情事上如狼似虎的男人会因为自己的受伤而禁欲,岱钦是乌洛兰部的单于,部落的第一勇士,要什么样的男人女人没有?
他可巴不得岱钦能分散些注意力到别的人身上,平淡地开口道:“单于大可不必为我委屈自己,免得其他妾室觉得我这新来的善妒专宠。”
两人已呼吸相缠,眼见着齐绍就要被压到榻上,煎好了今日份的汤药的齐星齐月恰巧一同掀帘进来:“公子,该吃药了……”
他多日不曾展露笑容的面上勾起一抹愉悦的笑意,声线低沉:“看来是好了,你让我禁欲了那么久,今夜可得好好补偿我。”
他说完,又上下看了齐绍两眼,眸中有些遗憾的神色,却也没再多逗留,转身便大步出了帐子。
两个侍女简直要咬碎了一口银牙,她们当然也能猜到留在帐中与岱钦独处的齐绍会遭遇什么,但她们却无能为力……
齐绍已做好了引蛇出洞的打算,只等
比起那个只会沉默地任他摆弄的齐绍,岱钦更喜欢这个会与自己斗嘴的齐绍。
那冒着热气的漆黑汤水散发出难闻的气味,岱钦垂眼瞥了瞥,侧身一让,齐绍不动声色地端起药碗,仰头眉都不皱一下便一饮而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