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是应景,月黑风高,来时还高悬明亮如盘的月亮此刻被层层叠叠的黑云遮挡笼罩,纪临快步崩腾如马回到了之前发现尸体的位置,远远可见那麻袋还在原地,那颗圆滚滚的头颅也在不远之处。
纪临屏息趴在树下的灌木丛内若如老练的猎杀者死死的盯着那里目不转睛,对于第一次见到如此血腥场面还面不改色心不跳的纪临来说或许是骨子里有嗜血的天分?给正常人,应该像小雨那样被吓得面色惨白失了魂,或者像沈清恒那样不抗打击的直接晕倒。
但是纪临没有,他其实也怕,那狂跳不止的心脏在万籁寂静之中时不时有冷风而过,可以更加清晰的听到心脏跳动的声音,被死神扼住了喉咙,每一次的呼吸、动作都放的极缓谨慎。
难道凶手看到人所以被吓跑了吗?
纪临皱眉所思,虽然他不是什么警察,但是根据常人的推理来看,老者头颅下的切口十分的不平整,只有两种可能,一,凶手是冲动杀人,没有提前准备分尸的凶器,不然伤口不会那么恶劣。二,由此可以推算凶手不是惯犯,心里素质应该也并不怎么好。
来这里抛尸就是为了避免被发现,但是却恰巧被他们三个人撞见,如果给纪临,纪临会怎么做?
掩人耳目的杀掉发现自己的人!
起码给纪临去想的话,他肯定会这么做……盯着不远处所思的纪临还在沉想,并未察觉到身后正在一点点接近的黑影。
小雨骑着三轮车将沈清恒扣在怀里避免他掉下去,心里慌乱的七上八下,他一边焦急的希望车速能再快点,一边心底默默祈祷纪临可以平安无事。
车行约接近十五分钟到了村口,巧也不巧的警车刚刚到村口了,小雨跌跌撞撞下了车扒着警车窗口向警察说明情况,接到出警的警员并不知道具体情况,是直接接到上级命令紧急出警救人,但是具体位置还不清楚……
“杀人案!给黄队打电话!”
“现在那个孩子还在那里,必须保护第一安全,没时间耽误,先过去。”
“你上车。”
小雨架着沈清恒上了警车,把三轮车随手就丢在了路边,警车的速度相对要快的太多了,但是来来回回这么耽误,起码要三十分钟的时间,这三十分钟里,纪临如何,无人得知。
此刻,黑影成林的树林之中,纪临背部被捅了一刀,正气喘不止的快步狂奔着,他的目的很简单,不盲目的和凶手对付,心头估算了一下时间,警察现在应该就快到了,纪临直奔着往山下跑,凶手紧追不舍。他要拖住凶手!
如今,凶手长什么样子已经被纪临看到了,就算他现在能逃之夭夭,最终也必然难逃法网,所以他必须杀了纪临才能确保自己的安全。
人心为恶,纪临身上的伤大大小小多处不止。
凶手从始至终无言不语,纪临更是无心像开始那样调侃凶手,眼看就要到了山下,脚下一颤整个人就这么滚了下去,凶手目色一沉,手中捏紧匕首直直追去,满脑子只有一件事:杀了他!
终究是第一次作案,他更不会想到纪临已经报警了,也没有多余的心思去考虑开始跟着纪临身边另外的两个人去了什么地方。
纪临被摔得眼睛发白,头晕眼花,狼狈不堪,凶手追击而来,扑上,拿着匕首压住了纪临,对着纪临的喉管就要往上刺,求生本能让纪临爆发出身体最后的力量誓死抵抗。
两人在泥土路上翻滚不断,急中生恶,一刀刺穿了纪临的肩头,痛感在紧张过度的情绪里丧失的一干二净,不避反上,凶手被纪临这红了眼泛出杀意的冷沉目光震的心惊rou跳,一时神魂恍惚,纪临一不做二不休反手拔出肩头的匕首反手攻击。
理智尚存,纪临只想让对方失去攻击能力,所以这一刀就刺在了凶手的大腿外侧,凶手痛的尖嗓一吼:“啊——!”
怒意生绝,两人干脆徒手撕扯,纪临本就受伤流血有一段时间,处于弱势……
“别动,警察!”
一声怒喝,凶手傻了眼,慌乱之中起身就跑。
警员见状步履成风冲击而去,将凶手直接扑到死死的用膝盖抵在地面,拿出了手铐快速铐上。
小雨看着满身是血的纪临吓得魂都要没了,磕磕绊绊的跑到纪临的身旁大喊大叫,哭的像个没了爹的孩子,纪临有气无力的笑了笑,只觉眼前一片模糊,随即黑暗将他的意识彻底包裹。
小雨哪里知道那些个,抱着纪临声泪俱下,“啊啊啊啊!不要死,不要死啊!”
警员也心头一惊,来时路上才知道他们这次要救的人身份可不简单,他父亲是党委政部干员,手中掌握权力可想而知,如今贵公子……生死难定,如果纪临死了,他们必然要被上面的人千刀万剐!
其中一警员上前查看,察觉到纪临还有呼吸松了一口气,“别哭,还活着。快送医院,你们三个留下来看着凶手,再叫救援,我先开车离开送伤者去医院,等救护车来太浪费时间。”
一共来了四位警员,三位留下看着凶手,其中一人开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