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饭盒被放在坐在第一排的女生桌上,小姑娘吓了一跳,小声问:“你干什么呀?”话还没说完,费云白就走了。
喻归安听到动静抬头看时并没有找到人,却看到了常用的小饭盒。旁边的男生说:“你是不是要吃饭了?不好意思啊一直耽误你时间。”
喻归安说:“没事。”然后站起来走到第一排,问那个女生刚刚发生了什么,女同学也很懵,说自己也不清楚。
喻归安点点头,拎起小饭盒走出教室,想要给费云白打电话。
费云白没走多远,就在教室门口的窗户边靠着,喻归安一出教室就看到了。
他问:“去吃饭?”
费云白说:“不吃。”
喻归安一头雾水,不知道他在闹什么别扭。他挠挠头,走过去抓了抓费云白的手心。
炸了一身的毛被这样一个小动作安抚好,但费云白心里还是不舒服,他决定直接问喻归安:“那个人喜欢你。”
喻归安愣了一瞬,说:“昨天你听到了吗?”
费云白点点头。
“我拒绝他了,”喻归安凑进了一些,压低声音说,“我只是觉得这种事不太好就这样告诉别人,所以才没告诉你。”
费云白“哦”了一声,拿起两人的小饭盒向食堂走去。
路上费云白有些沉默。平日里他说话比较多,性格外向又活泼,不像喻归安一样不爱说话。他不说话的时候,两人就显得异常安静。
他们去得有些晚了,食堂里位置不多,很是嘈杂,不是个适合说话的地方。费云白几次欲言又止,最终也没能开口。
吃过饭后,他磨磨蹭蹭地不想回家。快要走出校门口的时候,喻归安跑去小超市,买了两盒雪糕,拿了一盒草莓味道的塞给他。
喻归安比较怕冷,他是不爱吃这些东西的,买雪糕只能是为了费云白,自己留下一盒香草味道。他拿掉上面的盖子,又撕开塑料勺的包装,不怎么用心地挖着顶端糖粒儿。
他说:“你在生气吗?”
费云白想,我是在生气吗?为什么生气呢?他自认没有什么愤怒的情绪,只是不开心。
外面的温度很高,雪糕从冰箱里取出不久就有了融化的迹象,外包装上冒着一小颗一小颗的水珠,抓在手里凉凉的很舒服。
费云白说:“我没有生气,只是……”只是什么呢?他也学着喻归安的样子,挖了一口糖粒儿塞进嘴里,再抬起头时,看到喻归安正在往嘴里送雪糕。
ru白色的膏体送进口里就化了,黏黏地铺在舌头上。喻归安舔了舔嘴角,舌尖被冰得发红。
比平时更红。
费云白不知为何呼吸有些局促,他匆匆移开视线,低头看着自己的帆布鞋。手里的冰淇淋融化得更厉害了,甚至已经流了几滴到他的手上。费云白手忙脚乱地摸着裤子口袋,却无法用一只手撕开纸巾的包装。
这时,另一只手捏着纸巾一角,帮他擦干净流到手上的雪糕。食指纤细,指甲底端有一处小小的月牙,很可爱地卧在那里。
这是一个再普通不过的场景,费云白却觉得有些糟糕。在大脑反应过来之前,他的手已经抢先一步,攥住了喻归安的手指。
他说:“归安,我们才是最要好的。”他抓着喻归安的手愈发用力,“所以你不能跟别人好,也不能有事瞒着我。”
喻归安歪了歪头,过了几秒钟,才应了一声。
晚上喻归安回到家时,家里依然只有费云白一个人。郝菁和费暮时常不在家,费云白甚至连他们去哪儿、去干什么都不清楚。久而久之也不想再问,这个家这么大,经常在家的却只有他们两个小孩子。
吃过饭后,费云白磨磨蹭蹭拿了自己的试卷出来,对喻归安说:“归安呀,你能不能帮我签字呢?”
喻归安果断拒绝:“不能。”
费云白苦着一张脸,展开自己的试卷,他两手抱住喻归安的肩膀,软绵绵地撒着娇:“求求你啦!”
喻归安还是拒绝:“不要。”
其实费云白并不是一直都是学渣的,年纪还小的时候,他学习成绩也不错。后来他不知从哪听说,别的家庭的孩子如果学习成绩有所下滑,家长就会很紧张很担心,会对他们严加看管,直到成绩变好为止。
他也想得到父母多一些的关心。从那时起,他便经常故意考差。久了以后,就真的跟不上学习进度了。
然而,除了喻归安之外,并没有人对他的成绩表示关心。
外公几年前就病了,无暇关心他的成绩;舅舅也觉得这不重要,反正以后都要进自家企业工作的,书本上那些理论知识没有实际经验来得有用;至于费暮和郝菁……不提也罢。
一开始,喻归安还会帮他补习,试图往上拽一拽他的成绩,后来费云白自己先放弃了。要学的知识越来越多,喻归安自己的时间也有限,何苦一直在他身上浪费时间。
唯一不好办的就是家长的签字。说来可笑,别的孩子最害怕家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