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年年节李文溪也没回去,但大年初三李盟主便来了信鸽。
他拉着陈冠要了一宿,一早还把人拉出被窝送别。陈冠恨不得一脚将他踹飞,奈何又困又累便随便应付一下,让李文溪赶紧走。
他终究还是有家的。不过丢了剑,不知道回家后会不会挨打。
就陈潇这个死丫头有了恋人忘了哥,过年都不知道来封信……陈冠望天盼啊盼,一时欲语泪先流。
他起身拢了拢棉袍子,抱了坛酒去师父屋里看望老人家。
二月过后,李文溪来了封信。他去一趟华东就回来,叫陈冠不必想念他,背后还附有陈冠的黑历史诗作,陈冠原先还有点感动,看到这诗后两下把信撕了。
最后还不是蹲下把碎屑都捡回来,放进一个木匣子里好好收着。
希望李文溪能平安回来吧。
他恢复得不错,到时候便和李少侠一起去那些地方冒险。
但到了四月,陈冠一直没收到李文溪的回信,他有些担心。
他原想与师父请辞,师父却腿疾复发,陈冠便无法离身。今年雨季老头子疼得厉害,师弟师妹们便商量着给神医谷送信。
神医谷回信说少谷主亲自带人前往,另附一方药让他们去药铺先抓来喝,第三张则清点了隐疾的膳食禁忌与日常中需防范的要点。
简单来说就是荤素均衡,别吃野味;少喝酒,适量运动,不易动怒,注意保暖排shi。
但陈冠只看到了南桧书会来五个隐形大字,他想到这点就头痛。最后见到那次,少谷主好似还未对他死心。
不不不他这两年游山玩水见得多了,也遇到了良人,南桧书早没他什么事了。
但少谷主驾临五铜山那天,陈冠故意起晚了没敢和师弟师妹们一起迎接。他决定溜到武炼场后面,那边平时都没啥人。
他才不是心虚,只是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烦。
其他师弟师妹早就跑到宗门那边等着了,有好些人趁着热闹溜下山玩,顺带将神医谷的人带进山里。
陈冠便大摇大摆地出了门,他下坡的时候路过一片桃花林,便看到粉艳的桃花全盛开了。不知是哪位师兄在屋后种的桃树,每年都会结好多果子。
到时候师妹们就能吃到又大又甜的桃子了,陈冠瞅着朵朵桃花想。
不过这桃花还真漂亮啊,陈冠盯着桃林走了几步,便看到一人立于桃树下,她身穿碎花外襟,身形颀长,似有八尺高。
一定是一位清丽的美人。
陈冠细看她衣服便知女子已为人妇,并不想多看了。不过她个子真的高,还未盘发,只松散地系在背后,如瀑般的发又黑又亮,柔顺地勾到了脚边的小石上。
农家妇人怎么来宗门里了?有事的话应当被前门的师弟们热情关照,怎会独自来到这来?
陈冠微觉诧异,但并不想多管闲事,便草草收回视线,但余光瞥见那妇人将手伸向了桃花……
不是,怎么还摘他们的桃花??
陈冠便跑过去,“靠扰了,夫人,请问您到五铜山来是有何事?”
那女子不答,陈冠眼睁睁看她折下这枝桃花,这才转过身来。
“啊?”陈冠立即认出眼前之人是谁了。
女子一双暗含秋波的眼眸首先便望过来,比寻常人稍长些的眼角总在若有若无地撩动人心。她的脸颊微红,朱唇轻启,确是喑哑的男声。
微风拂起花香长发,他眼眸一瞥,便道:“陈冠。”
陈冠愣愣地看着他,张嘴半响才干涩出声,“你的脸……”
花残雪勾起一个轻柔但明艳非凡的笑容,他将眼前的青丝撩下,微微垂眉,摇曳一摆便走近了,身如蛇一般柔若无骨,处处透析出风情。
陈冠眼睛不知道往哪看,他想说点什么然后走,但脚就像被蛇尾缠住了,舌也被蛇信子卷上,不知如何言语。
他慌乱地左瞥右瞥,总算看到了花残雪手里还夹着一把眼熟的剑,那不是……
“涟衣知晓我要来见你,便让我打扮一番。”花残雪凑上前,他脸上的疤被遮住后,只用胭脂微微修饰秀丽的容颜,便让这人变成了祸国妖民的妖Jing。
他眼里满是笑意,专注而痴迷地望着你,嘴角的弧度欲深,几近贴上时才戚戚问道:
“如何?”
陈冠呼吸不顺,脸上不自觉地发热,他忙退后两步,结结巴巴地答道:“很好看。”
花残雪满足地笑起来,将四周桃花衬得更艳,绝色容姿愈加鲜活地刺激旁人的心。
不行不行不能再看了……
“那个……你怎么在这?”陈冠微微低头,便看到花残雪将刚摘的桃花递到眼前。
“想送给你。”
“额……”陈冠还未说话就摆起手,一抬头就看到刚刚那双明媚的眼眸暗淡下来,连花枝上的花瓣都心疼地落下了。
风忽地变大了,吹下许多花瓣儿打到陈冠脸上……陈冠只能眯起眼说:“若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