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了知端着亲手做的早餐进屋时,阮雪棠如闻着香的小耗子般,刚好从被窝里醒来。宋了知看他是千般好,就算是耗子,那也是可亲可爱的宝贝耗子,当即笑道:“阮公子,起床用早膳了。”
绸被滑下,阮雪棠坐起身,露出雪白的肌肤,脖颈和锁骨处还留着星点吻痕。
宋了知作为罪魁祸首,连忙过去帮阮雪棠穿衣,企图用衣物遮去情欲的痕迹:“在我家乡有正月初一吃饺子的习俗,说是吃了能交一年的好运。你以前也说过想吃饺子,我便去厨房包了一些。”
阮雪棠还没睡清醒,点了点头,其实并不记得自己何时说过那话。
宋了知自从吃过王府的饭菜后,对自己永远在好吃与不好吃中间地带徘徊的厨艺很有自知之明,一直忧虑阮雪棠会嫌弃他做的饺子,然而阮雪棠对他做的东西早就不抱希望,所以如今也无大多反应,面不改色的吃了。
宋了知见阮雪棠肯吃,心中欢喜,话自然多了起来,与阮雪棠说起钰京近来的挖眼抛尸案。他在阮王府看多了大师作法,自然而然往那方面想去:“每一具尸体虽然死法不同,有些被打死,有些是勒死,但无一例外都被挖去眼睛,简直就像是巫蛊邪术。”
这话题显然不适合在吃饭时说,但阮雪棠和宋了知都非常人,并未觉得哪里不妥。阮雪棠在朝中对此案亦有所耳闻,停箸道:“若是尸体处理得干净些,便像是阮云昇会做出来的事了。”
虽然只是猜想,但没由来的冷意爬上宋了知后背:“王爷无缘无故杀那么多人做什么?”
“不是你自己说像巫蛊的么?”阮雪棠嫌宋了知脑子蠢钝,“阮云昇现在在王府迷信的还少了?你信不信,若是有人告诉他挖人眼珠能让简凝之起死回生,阮云昇敢直接把钰京城给屠了。”
宋了知啊了一声,直接拍桌而起:“那这件事当真是王爷干的?!”
“不可能。”阮雪棠慢条斯理地拿饺子蘸醋,“我都说了,王府做事不会那么不利落,还专门留下尸体由人猜忌。”
宋了知想起阮云昇烧毁简凝之卷宗的事迹,承认对方不会是那么不谨慎的人:“那到底是谁干的呢......”
阮雪棠对这些事从来是没多少兴趣的,见宋了知越想越入迷,颇有走火入魔的趋势,忍不住提醒道:“这件事归官府管,你别多管闲事。”
宋了知最听阮雪棠的话,果真是不想了,专心陪阮雪棠吃饭。结果他收了心思,阮雪棠却又开始胡思乱想,当真盘算起找个江湖术士去骗阮云昇挥刀自宫就能复活简凝之的可行性有多大。
两人用过早膳,阮雪棠难得有教宋了知写字的心思,便让人备好笔墨,宋了知不放过一切可以与阮雪棠亲近的机会,特意去找了条长凳,可以让两人并排坐在书桌前。
阮雪棠像夫子一样端坐在宋了知身边,依旧是让他先写了几个字看看。宋了知这么多日的字帖也不是白临的,当真有模有样地写了一排字,虽称不上好,但与先前相比已是很工整了。他怕阮雪棠不满意,又将自己写得最好的三个字补在边上,一双眼安静地注视在阮雪棠,默默等待对方评价。
若他不自作主张把阮雪棠这三个字与其他字写在一块,阮雪棠姑且能夸一句进步卓越,但将这三个字与其他字放在一起,那就很不够看了:“你这几个字写得那么好,另一行字怎么就跟狗爪子写的一样?”
宋了知支支吾吾,自己也不是很明白,或许是这三个字是阮雪棠亲自攥着他的手教的,又或许是因为这是自己心上人的名字,所以才学得如此认真,写得如此漂亮。
阮雪棠不信邪,抓着宋了知的手教谨字的写法,叫宋了知自己临摹几遍,果真又是惟妙惟肖,与他本人字迹极像,几乎可以仿冒他的签名。
若不是知晓宋了知笨得可以,阮雪棠甚至都要怀疑宋了知是想通过模仿他的签名去图谋阮家财产了。偏偏宋了知还是一副很虚心受教的模样,无论阮雪棠如何嫌他,他也不气不恼,温柔地轻啄阮雪棠耳垂:“嗯,你的字好看。”
阮雪棠不适应地避了避,这才想起宋了知还有练字发情的癖好。
宋了知一回忆阮雪棠答应他明年还一同过年的事就兴奋,胆大包天,的确很有发情的想法,手搂着阮雪棠的腰,撒娇般把脸埋在心上人发间,嗅着发香,宋了知声音有些沙哑:“过年了,若我练字练得好,阮公子可不可以奖我一回?”
阮雪棠扭脸看他,宋了知眼中是对他无遮无掩的喜爱,干净纯粹,反倒把阮雪棠看得心速加快。他又装出很严肃的夫子模样:“你练好了再说!”
宋了知应了,很果断地松开搭在阮雪棠腰上的手,认真地拿了本书抄写起来。阮雪棠倒没想到他会这般老实,在旁坐着,偶尔指点几句,屋里只余翻书纸笔之声。
阮雪棠犯了困,渐渐闭上双眼,很习惯地往身边倒去,落进温暖的怀里。
待他醒来,天还未黑,反而一改早晨的Yin霾,温暖明媚的阳光洒进屋里。宋了知左手将他搂在怀里,右手仍写着字,见人醒了,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