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谢景便带着清羽以及王府众人出发,同陛下一起去晨泰山上祭拜先祖,祈求来年风调雨顺。
华清在家里面待了两天。没有清羽时刻折磨他,尚且风平浪静。
到了第三天,大早便下了雪,雪花飘舞,是一场美景。
华清扶着肚子想去院子里面看看梅花。
到了之后,却发现园中花都有些凋零。他忍不住皱眉。
小桃子怕他触景伤情,劝道:“天凉了,您身子受不住,快回去休息吧。”
他摇了摇头,继续看着那一棵棵梅树:“也不知道还有多少次能够看到梅花了。”
冬天,正是梅花应该盛放的时节,那是最美好的时候,花却不合时宜的凋谢了……
这就像他一样,期待腹中的孩子那么久,以为可以一家三口在这个冬天圆满,原来却是诀别。
华清抬起手抚摸着树干,轻声说:“傻瓜,我要走了,你还可以开很久的……会有很多人喜欢你的啊……”
安南过来了,见他坐在树下,忙给了小桃子一个眼神:“王夫,这么冷的天,您还是回去休息吧!”
华清轻轻低喘了两声,让人扶他起来。他如今气血极弱,起身之后便晕眩不止。
突然一条狗跑了出来,一下撞到了他的身体。
华清往后一倒,头咣的一下撞到了石桌的边沿上,整个人顿时倒下去了,毫无知觉。
……
贤妃娘娘没同皇帝出行,这日她正在宫中浇花。突然有太监匆匆忙忙跑了过来,扑通一声跪下,连话都说不清楚了:“不好了不好了,那边要要要生产了!”
“景王夫他生孩子了?不是还有几天吗?”
“出事了,被狗撞了,他的头撞到了桌子上,现在已经人事不知了。”
“怎么会样子?”贤妃把剪刀一扔,怒道:“那个清羽真不是个好东西,养了那么多条狗,将来得把他赶走才是。”
“请您拿主意吧。”
“拿主意?拿什么主意?”
“太医说,大人已经是保不住了……”
贤妃愣了一下。
“现在大人昏迷不醒,孩子也无力生产下来,太医问,太医问……”太监抬头看了一眼贤妃,压低了声音,终于说出了那几个可怕的字,“要不要破肚产子。”
贤妃微微一晃,屏住呼吸问道:“怎么这样可怕?”
“因为王夫身体非常虚弱,脑袋撞到了之后,已经彻底不行了,现在都已经在倒气儿了。只怕孩子在他身体里面待久了,也会憋死的。虽说应该快将孩子取出来。可太医们又不敢动,不管怎么说这是王夫,是王爷曾经很挚爱的人,如果他们剖了,王爷回来发气,他们承担不起,总得有个人来拿点主意吧。”
“我去看看。”
贤妃到王府后,径直进了房间,闻到淡淡梅香,抬头便看见华清躺在床上,已经人事不知了,身后一个婢女抱着他,双腿被打开,还有两个大夫正在他圆润的孕肚上狠狠按压,想要将那胎儿诞出。
贤妃生过孩子,知道压肚生子该是有多痛,可华清只是闭着眼睛,青白着脸靠在婢女怀中,毫无知觉反应,连呼吸都微弱到几乎没有了,若非婢女抱扶着,只怕已经如烂泥一般躺在床上了。
太医们收了手:“不行,母体不用力,光靠外力,根本就无法让胎儿出世,只有那最后一招了。”
贤妃走了过去,一看华清的后脑勺的血已经干涸了,这些年她跟华清相处,早已经明白其实华清从未做错过什么,之前她总是针对他,不过是她嫉妒他,也恨他夺走了自己的儿子,可如今,到了这份上,让她来下令,她却是做不出了。她抿了抿唇道:“非得如此嘛?”
太医道:“”刚刚还在倒气儿,现在已经没气了,肚子也不动了。”上前一探脉搏呼吸,他说:“还剩最后一两口气儿了。娘娘,请你摸摸他的手脚。”
贤妃摸了摸华清的手,冰冷一片,再看那纤细白皙的双足,却不用摸了,因为那足尖都泛着青色。太医说:“四肢血ye回流,如今这具身体尚且暖着的,也就只有心口跟着孕肚了。大人已经没救,若是不剖,就是一尸两命啊!”
贤妃坐在了华清身边,想了想:“你啊,其实你一直挺好的!人又温柔,对阿景又好!之前是我对不住你,今天我又对不住你了,好歹保住一个再说啊!你要是生气,就来找我吧。”说完,道:“那剖吧。”
她不忍看了,便起身走到了屏风外,道:“王夫出事的消息有向王爷报告过去吗?”
安南说:“有。不过只说了王夫被狗撞击,即将产子,情况危急。”
“是么……”
很快,房中响起了一声孩子的啼哭,众人皆惊,太医抱着孩子出来,说:“是个健康的小皇孙。”又低头说:“大人,已经没了!”
话音刚落,房中的婢女小厮没有不哭的,他们都是受过华清恩惠的人。华清是多么温柔和煦的人,从来不打骂下人,若是谁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