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曼睡得更不安稳了。
不仅因为身边多了个存在感强烈的家伙,而且身体里总有种发热的错觉,就像上岸太久脱水。但他是海妖,不是人鱼,没必要一直泡在水里,所以对这些变化感到莫名其妙,后半夜辗转反侧,快天亮了才眯一眯眼。
不过睡眠并未持续多久,海曼是在胸前古怪的触感中醒来的,睁开眼,多拉贡的上半身已经越线,把脸深深埋在他的胸肌里。而且这家伙不知道做着什么梦,嘴唇一直在动,不经意磨蹭他的皮肤,弄得一片shi黏。从对方口中呼出的热气一下下打在海曼的ru尖上,刺激得它悄然挺立,就差一点点距离,就会被这张可恨的嘴巴碰到,甚至被唇舌吮吸……海曼不由颤了起来,狠狠将怀里人推开,喘着粗气去浴室洗漱。
“这个白痴……混蛋……”他不曾和人亲近到这种地步,明明警惕心很强,却完全没意识到多拉贡的靠近。海曼冲洗了一阵,才觉得难堪的心情随着水流一起慢慢消失,决心把刚才丢脸的场面永远封存在大脑深处。
与此同时,多拉贡打着哈欠爬起来,听到淅淅沥沥的水声,便很不要脸地询问:“海曼,你不舒服吗?难道是药剂起效了?”
海曼随意捋了一把头发,面色Yin沉走出来:“所以你炼制了什么乱七八糟的玩意?”
“我也不清楚。”多拉贡笑眯眯,看不出一点内疚,“所以才让你试药。”
“……没什么感觉。”海曼没把昨晚的焦躁放在心上,以为是其他因素造成的,毕竟过去试药基本上都是鳞片变色、指甲迅速生长、好几天尝不出味道之类的效果,还真没有这种小儿科的反应。虽然多拉贡是享誉已久的魔法师,但不太擅长药剂,只是最近与他定下契约,肆无忌惮开展研究。
多拉贡耸耸肩:“行吧,看来又失败了。”
早餐过后,多拉贡一如既往地在阁楼鼓捣实验,偶尔喊几声,要海曼给他找某某东西,然后顶着对方快要杀人的眼神弯弯嘴角,以示感谢。中途海曼外出了一趟,捡回来咕哒咕哒叫的魔法鸟,似乎是多拉贡的客户派来的,肚子里塞着信。
“啊,好烦,他们能不能消停会……”多拉贡挠挠头,检查起了自己的藏货,确实没有合适的东西,“海曼,你下海帮我找找附近有没有长鳍豚,我需要它的rou。”
海曼露出厌恶的表情。
被他的反应逗乐,多拉贡解释道:“rou晒干后可以充当熏香,是一种优秀的魔法寄体,帮助远距离施法。”
勉强接受了这个说法,海曼充分发挥海妖的能力,搜寻周围的鱼群。也是凑巧,稍远的海沟里似乎有长鳍豚的气息,他飞快地游近,连脸颊也显现出鳞片。如他所料,八月份是长鳍豚发情最频繁的时期,混乱的海水中,这些看着人畜无害的生物正相互嬉闹,当中夹杂已经撕裂死去的其他种类的鱼,就像被抛弃的玩具。海曼没有花费多少时间,挑中远离族群的几条,干净利落结束它们的生命。
“哈……真是令人作呕……”海曼对原始的兽欲抱有非常强烈的反感,一方面是天性如此,另一方面则来源于儿时的经历。他还是只小海妖的时候,曾被同族的叛徒骗到陆上,差点变成奴隶。还好在路上有个不知名的人救下他,把他放归海里,没让他被占便宜。自此他拼命锻炼,逐渐强壮起来,加上姐姐的地位稳固了,才没再遇到类似的事情。
回去的时候,海曼留意到礁石上的海藻变成霉绿色,散发腐烂的气味,顿时皱起眉头。同时还有死鱼漂浮,他默默记下这种反常的迹象,打算告诉多拉贡一声。码头边的货船和客船倒是和往常没什么两样,有女人注意到他的身影,低声与同伴交谈,偶尔发出几声意味不明的笑。
海曼知道自己在人类中应该挺受欢迎,无论是古铜色的皮肤,还是线条健美的身材,但他不为所动,只是突然想起自己的成熟期就要到了。按理说,每个海妖度过成熟期就可以寻找伴侣,他没兴趣,所以一直没把它放在心上。
或许昨天的古怪反应与这有关?他摇摇头,加快脚步离开人们的视线。
因为阳光炽烈,长鳍豚的rou又特别嫩,挂在外面晾晒一两天,就能干燥到合适的程度。多拉贡夹了一小块,放在火焰上燃烧,一股浓烈的香味充斥在房内,令海曼不太舒服地吸了吸鼻子。
“据说这东西还有催情的作用。”多拉贡眨眨眼,“只是在古籍上有记录,不知真假呢。”
海曼嗤笑:“只有人类才那么意志薄弱。”
“那好吧,多余的送给你,放房间里也挺香的。”
多拉贡做了些简单的安眠熏香,把原来长鳍豚rou的味道减淡,倒是让海曼好接受一点。反正这屋子不是他的,熏香摆不摆也和他没关系,至于催情更是无稽之谈。而且最近天气晴朗,没有雷雨,多拉贡找不到理由混进他房间,海曼高兴得不得了,对这种小东西的容忍度也高上不少。
察觉晚餐多了份甜点,多拉贡咬着叉子,颇为受伤地看向海曼:“亲爱的,你心情很好?”
“不下雨当然好。”海曼绝口不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