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妻还能和好如初。
深秋的天一日比一日寒冷,麦穗已为主子们换上厚锦被,傅新盖着正好,李锦悦却浑身冒汗,有孕者似乎不畏寒,是以她习惯将腿伸在外面。
许是半夜转凉受了冻,她的小腿突然抽筋,被痛醒的她忍不住哀呼出声,傅新听到动静瞬时惊醒,立即坐起身来,问她哪里不舒服,
“可是腹痛?孩子踢你了?”
摇了摇头,李锦悦忍痛道:“这才几个月,哪里会踢人?是腿抽筋。”
傅新暗叹自个儿糊涂了,遂坐起身来帮她按捏小腿,动作轻柔,格外细心的帮她捋着筋。
见状,她忽然想起少时曾经摔倒过,当时傅新也是像现在这样,帮她按捏脚踝,她直喊疼,眼里包着两汪泪,他便不敢再乱按,俯身弯腰将她背起,送回房,请大夫来为她诊治。
过往的回忆尽数袭来,呛得李锦悦鼻翼酸涩,努力噙着的泪终是没忍住落了下来,傅新听到哭声,还以为自己按错了,下意识松开,
“还是很疼吗?”
摇了摇头,李锦悦轻声啜泣着,“没那么疼了。”
抬指拭着她面上的泪痕,傅新总觉得她的情绪不对劲,“才刚还没哭,这会子反倒落泪,如若不是太疼,又是为甚?”
“只是想起了过往的一些事……”
少时的日子单纯而美好,面对傅新的善意,她不会猜忌,只会心生感动,可是如今,不管他为她做什么,她都会不自觉地思索他为何要这样,有什么目的。
如此深重的疑心,连她自己都觉得讨厌,这日子究竟何时才能变得正常?
“哦?”傅新颇觉好奇,将她的脚放平,用锦被盖好,闲问她想起了什么。
几年前的小事,可能他早已忘记,她再提起徒添尴尬,李锦悦并未答话,只是反问他,
“倘若没有这个孩子,你……是不是不会对我这么好?”
傅新讶异抬眼,惊诧于锦悦居然是这么看待他的。
察觉到他面色不太对,李锦悦暗嗤自己睡糊涂了,怎能问出这种傻话?即便真相如此,他也不可能承认啊!懊悔的她赶忙改口,
“当我没问,天色还早,继续休息吧!”
他却没有躺下的意思,反过来问她,“在你没有确诊身孕之前,我对你不好吗?”
李锦悦仔细回想了一番,自从她醉酒那日过后,傅新对她的态度就开始转变,如此算来,好像也不是为孩子,
“那你为何突然对我这么好?”深藏在心底的疑惑困扰了她几个月,问出来她只觉好傻,不问的话,她又稀里糊涂,煎熬得紧,今晚一冲动,她竟脱口而出,却不知他是否会觉得这个问题很无。
李锦悦怯怯抬眸,但见饶有兴致的回望着她,眸带浅笑,
“你猜。”
瞎猜好没意思,努了努嘴,李锦悦小声嘀咕道:“我若是晓得,还问你作甚?”
傅新之所以让她先说,无非就是想听听她的心里话,“无妨,猜错了我再告诉你真正的答案。”
为防他突然变脸,她先讲起了条件,“那先说好,不管我猜得对不对,你都不准跟我发脾气。”
微扬唇,傅新朗然一笑,“好说。”
“嗯……”迟疑片刻,李锦悦才道出心的猜测,“我猜-----是因为我最近总是忤逆你的意思,对你不似从前那般关怀体贴,你便刻意待我好些,想让我心软感动,对你言听计从,永远臣服于你。”
待她道罢,他的笑容已然消失,怪不得她会将丑话说在前头,他真心相待,她却这般猜忌,他不生气才怪!
当他忍不住想发火时,却撞见她那怯生生的目光,傅新不禁在想,训她有用吗?只会让她更加抵触他吧?
转念一想,他反倒冷静下来,语态极为平静的问道:“那么我请问你,我家缺丫鬟吗?”
李锦悦懵然摇头,不晓得他为何会这样问,紧跟着傅新又问,“那我缺女人吗?”
呃……富察家的六少爷,那自然是不会缺女人的,只要他想要,还不任他挑?于是李锦悦又实诚的摇了摇头。
“我一不缺丫鬟,二不缺女人,而你嫁进我家便是我的人,即便我对你不好,我让你做什么,你也得言听计从吧?那我为何还要大费周章的讨好你?究竟是你傻还是我有毛病?”
被他这么一捋,好像还真是这么个理儿,正在她迷茫之际,傅新又问,“倘若依照你的看法,我对你好是图谋不轨,那么你觉得我在图你什么?图你年轻貌美,还是图你家世优渥?”
她的确年轻,至于容貌,只能算是上之姿,比她漂亮的姑娘多的是,再说傅新也不像是贪色之人,家境那就更不用提,她嫁过来纯属高攀,思来想去,她似乎真没什么值得他去图谋的。
李锦悦被问得哑口无言,甚至有些怀疑自己,腿抽筋就罢了,怎的脑子也抽筋,一天到晚都在瞎想些什么,真以为自己是香饽饽啊!
她的面色一变再变,一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