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次红了她的眼眶,齿冷心寒的咏微恨瞪他一眼,低嘶痛斥,
“打骂有何用?孩子会回来吗?”
她的声音已然沙哑,广廷可以想象她已经哭了多久,一想到他不在家的这几个时辰里,她一直在默默的承受着失子之痛,他便恨透了自己,哽咽失声,
“我知道我现在说什么都没用,伤害已然造成,无法挽回,我错得太离谱,你恨我也是应该的。”
当他握住她的,想要给她以安慰时,她却一把将其甩开,再不稀罕他的柔情,
“那就别说了,我没有恨你,错在我,是我不知廉耻,与人有私,是我瞒你在先,一切恶果皆是我咎由自取的下场,与人无尤!”
她越是这般诋毁自己,广廷越是自责,滋生的愧疚如一道绳索,勒得他眉皱成川,几近窒息,
“咏微,你别这么说自己,我没有那样想你,傅恒已经把真相都告诉了我,我才知道李侍尧欺骗了你,你对他早已没有感情,是我胡思乱想,误会了你。
我不是不能接受你的过去,只是害怕你心属别人,一时紧张才会口不择言,假如你心里有我,那我便不会再计较那些旧事。”
听着他所谓的解释,咏微不为所动,只觉可悲又可笑,但凡他冷静下来,听她把话说完,这悲剧就不会发生,迟来的忏悔毫无意义!悲愤的她笑着哭着,回想着那些冷言冷语,心已结冰,再难融化,
“没有你,我的心是空的,谁也进不来!男人皆薄幸,情爱终虚妄,我不会再相信你,不会再把自己的心交付于你,你只会肆意的践踏伤害,根本不会珍惜!”
她的控诉声凄厉而悲绝,此时此刻,广廷才意识到,他对她所造成的伤害远超于他的想象,她说不会再把心交给他,也就是说,她曾经交付过,可他却亲将其揉碎,扔还给她,彻底寒了她的心,懊悔的他一再表态,
“我害你失去孩子,你怨我是人之常情,可我真的不是故意,我若晓得你有身孕,肯定不会提那件事。”
然而咏微倒是庆幸他提了,双目无神的她自嘲悯笑,“你若不提,一直闷在心里,整日的与我面上嬉笑,内心猜忌,我岂不是更可悲?倒不如直接说出来,你不必再伪装,我也不会再对你报什么希望。”
猜忌最为可怕,他也不想过那样貌合神离的日子,这件事于他而言便是最深刻的教训,只是这代价太过惨烈,她好容易才有身孕,却又因他而没了,广廷难辞其咎,无可申辩,他能做的,似乎只剩道歉,明知无用,他还是想让她知道,他是真的知错了,
“我的所作所为太过分,我会引以为戒,今后我一定不再猜疑,我会好好珍惜你,珍惜我们之间的感情!咏微,你就再相信我一次,最后一次,我保证不会再让你失望。”
腹部又是一阵绞痛,像是有一把在腹狠狠的拧拽着,咏微唇色发白,冷汗直冒,痛得险些晕厥,实在没工夫搭理他,
“别说了,我不想听你说话,你出去!”
广廷见状忙扶她躺下,怕她再受刺激,没再继续说这件事,只嘱咐她好生休养,他不放心,不愿离开,便回身坐到桌边,默默在旁守着她。
不愿看到他,咏微翻身朝里躺着,再痛她也强忍着,不许自己哭出声来,她不需要他的同情和安慰,从今往后,她再也不会依赖广廷,接下来的人生路,她一个人也可以走下去。
后来咏微的母亲闻讯赶来看望女儿,问及因由,咏微依旧没说是广廷的责任,只说是自己不小心。
此乃私事,她不想闹大,哪怕在这儿受了委屈,她也不愿告诉母亲,不希望母亲为她担忧。
东珊得空亦来探望她,问她的身子恢复得如何,咏微只道每日仍会绞痛,流出的血色很不正常,大夫重新配了药,尚不知效果,得调理两日才能见效。
东珊一直以为小产只是当日受罪,未料竟会持续好几日,难为表姐尚未能感受做母亲的滋味,就要承受这样的苦楚。
问罢这些,她又试探着问了句,“你们之间的误会是否开解?表哥他没再与你置气了吧?”
“孩子已经没了,误会解开又有何用?”咏微的气色比那日稍稍好些,但心情依旧抑郁,满目哀绝,没有神采,仿佛这世界一片灰暗,又或者说,只有她的路是灰色,
“我把自己的心交出去两回,一回被骗,一回被伤,却不知我上辈子究竟造了什么孽,老天要这样惩罚我?既然他不是我的良人,我也不会再对他用心。”
如若不是Yin差阳错失去孩子,也许咏微不会这么绝望,当两人的矛盾牵连到一个生命时,后果似乎变得格外严重。
东珊很理解咏微此刻的灰色心境,陷入深渊的人,想爬上来重见天日并非易事,尽管很难实现,东珊仍想拉她一把,不希望咏微在这情感的泥沼越沉越深,难以自拔,
“其实每对夫妻都会有争执,不可能一直甜蜜和顺,就像我跟傅恒,所有人都认为我们感情很好,但我们也吵过几回架呢!
原本陌生的两个人成为一家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