息后才道:“才刚回来便顺道儿去瞧了,他正睡着,我交代嬷嬷,等他醒了再抱来。”
他离京之时感觉孩子nai里nai气的,回来一看,福灵安长了一大截,好似一副画作上的细线条被重新勾勒,眉目逐渐清朗,
“几个月未见,咱儿子的变化可真大,长得也太快了些!”
“他下个月满周岁,能不快嘛!”平日里似乎感觉不到光Yin的流逝,一到这种特殊的日子,便会让人不自觉的生出慨叹。
正说笑间,外头传来声响,咿咿呀呀的,一听便是福灵安。
东珊自傅恒腿上起来,现下她只穿着衣,尚未更衣,不便去外屋,傅恒先行出去,吩咐蔷儿去给夫人更衣。
小人儿将将醒来,一脸欢快,看样子是睡了个好觉,奈何傅恒一抱他便哭得厉害,无论傅恒怎么哄都没用,福灵安仍旧哭嚷着,委屈的撇着小嘴儿,小一直吵着里屋帘子的方向伸。
嬷嬷笑道:“小少爷是想去找他额娘呢!”
里屋的东珊才换上绯色兰花纹单氅衣,尚未来得及梳发,就听见孩子在哭闹,随即走了出去,将将掀开帘子,福灵安一瞧见她,哭得更大声,身子不住的往前挣着,口呜呜的喊着,
“娘娘……娘娘!”
傅恒闻言颇觉惊喜,“我儿子居然会说话了?可会叫阿玛?”
接过孩子,东珊在旁坐下,拿绢给他擦着泪,又拍着他的后背安抚着,顺口对傅恒道:“我倒是教过,但他还小,不会叫两个字,只会叠音,叫娘娘。”
这是认娘不认爹啊!傅恒大失所望,指着福灵安摇指轻嗤,“你这个臭小子,亏我每日惦记着你,居然这么快就把我给忘了,还不让我抱,小白眼狼!”
“小孩子都这样,如今你已归家,多与他相处几日,他才肯与你亲近些。”
这事儿强求不来,也只能慢慢哄着了。
哄罢妻儿,傅恒这才去往宁辉院给母亲请安。
章佳氏顺道与他商议下个月为福灵安办周岁宴的事,这毕竟是傅恒的嫡长子,章佳氏格外重视。
对于这些个喜宴之事,傅恒甚少Cao办,便道无甚异议,由母亲做主即可。
一提到孙子,章佳氏不由感慨,“你们一个个都有了子嗣,就剩老六咯!锦悦还没个动静,却不知今年是否有希望。”
傅恒心道母亲的心愿是一个接一个,每年都期待抱孙子呢!感受过母亲的连环催生压力,傅恒好言劝道:
“六哥情况特殊,额娘您千万别催,您催锦悦,六哥心里肯定不舒坦,他得安心休养,就别给他添堵了吧?”
“我也是怕他多想,一直没在他跟前提过。”章佳氏的确没与傅新提,但她没少在李锦悦面前念叨。
锦悦与傅新的矛盾尚未解决,她哪里有心思想什么孩子?
近来她总是闷闷不乐,却又不知该与谁诉说,许是心有烦恼,以致于她食欲不振,整个人瘦了一圈。
傅新看在眼里,遂命后厨多做些荤菜,给她补一补。
看着一桌子荤菜,李锦悦更没食欲,一脸愁苦的支着下巴,无Jing打采,懒得动筷。
傅新却给她夹了块炖猪蹄,以往他夹菜,她都会默默吃下去,可今日她实在没胃口,便道不想吃。
若然她真不喜欢,傅新也不会特地让人给她做,他一番好意,她竟不领情,傅新难免不悦,垂眸沉声道:
“我记得你以前很爱吃,上回还跟东珊学着炖猪蹄。”
之前的确很喜欢,她也不晓得为何,今日瞧见竟有些反胃,“今儿个实在不想吃,我没有骗你,你别逼我成吗?”
她面色恹恹的,说话有气无力,纵使他心涩涩,也不忍对她发火,好言规劝着,“瞧你都瘦了,实该补一补。”
这人真是怪异,不满的李锦悦小声抱怨道:“我是胖是瘦,碍不着您什么事儿吧?”
关怀的话他说不出口,顿了好一会儿才找到借口,“下个月是福灵安的周岁宴,你母亲肯定会来贺喜,她若瞧见你瘦了,大约还以为我苛待于你。”
她才不在乎母亲说什么,“女人家瘦些总比胖些好看。”
“胡说,瘦得皮包骨,摸着硌。”
此言一出,李锦悦羞恼的瞪他一眼,意在警示他丫鬟还在呢!怎能当众说这种话?
麦穗赶忙转移视线,看向门外,假装什么也没听到,装傻保平安。
傅新不甚在意,坚持让她吃猪蹄,“只吃这一块,别惹我生气,你知道是什么后果。”
最近他在学着控制自己的情绪,几乎没再与她撂过狠话,尽量与她讲道理,只盼着她能对他放下戒备,希望两人能像寻常夫妻那般和睦相处,今日为了让她多吃些,他才这般威胁。
事实证明,他的话还是有些威慑力的,李锦悦顾忌后果,抿唇赌了许久的气,终是没敢逆他的意,犹豫再,才动筷去夹菜。
美味的猪蹄入口后变得腻味,她嚼了两口,勉强吞咽下去,忽觉胃里一阵翻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