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江没开口,直接晃了晃手中在看的书。
季初羽点头,又问:“你们今晚都住这边吗?”
“嗯,”徐鹤看着她,十分善解人意地猜测,“初羽,你有事要回去吗?”
“没有,”季初羽摇头,“我也留下。我不放心他。”
徐鹤诧异了片刻,很温润地笑了一下,声音格外真诚:“初羽,谢谢你。”
作为顾引川的下属和好友,他发自内心感谢季初羽。
季初羽即刻反应过来他的意思。
没有表示反驳或者其他,她带着目的回来,心里藏着话,此刻对其他的寒暄都想略过。
绞着手指,视线从徐鹤脸上游移到楚江身上,又挪了回来。
犹豫过后,季初羽终于开了口。
“徐鹤,楚先生,你们能告诉我,当初为什么会招我过来别墅吗?”
楚江挑了挑眉,从书后面抬起视线,眼底的情绪有些晦暗不明。
徐鹤脸上的表情僵了一下,很快有些不自然,他扯了扯嘴角:“为什么突然这么问?”
“总觉得,是有什么别的原因的。”季初羽看着两个人的反应已然有了答案,她老实作答,“当时光我知道面试这份工作的人就不计其数,他们每一个单看条件,可能都比我要好。而且,我当时也说了,我在为人处世和性格上,有些问题。”
徐鹤推了一下眼镜,顺着她的话往下:“初羽,你要对自己有信心。你有心理学背景,这是很多人没有的。”
他似乎想温柔地把这个问题搪塞过去。
季初羽却径直拆穿了他:“我的心理学不过是大学学历,而且因为我自身原因,我无法胜任心理学相关的工作。而且,打扫别墅并不是一个技术含量很高的工作,以顾氏当初开出的工资,很多人甚至愿意按需培训。”
徐鹤被她说的哑口无言,眼神开始闪躲,犹豫地往楚江那边看过去。
楚江倒是很淡定。
他合上书,放到面前的茶几上,似乎觉得季初羽这样的状态并不适合谈话,抬手让了让面前的空沙发:“季小姐,坐着说?”
季初羽也不急,几步走到沙发那里,坐了下去。
她刚刚在病房里已经下定了决心,此刻不过是鼓足勇气和徐鹤他们把话说开而已。
走近了才发现,楚江不愧是专业做心理咨询和治疗的,即使被她这样盯着,眼底都没有什么情绪外露。
看她坐下,楚江也不再卖关子:“季小姐来这里的时间也不短了,应该见惯了引川反复无常和发病的样子。敢问你觉得,以他这样的状况,有多少普通正常人能够接受,并且遵循我们的保密和不打扰协议?”
季初羽被他问的一怔。
“我直接告诉季小姐吧。”楚江并没有真的想让她猜,“至少在顾小姐之前,我们找过数十个家政,情况都很不尽如人意。他们打扫偷懒这种小事不说,有些在看到那一地狼藉时,就吓退了。而且,人都是有好奇心的,很多人借着职务便利,不断试图打探引川的信息。还有很多目的不纯的女人……这样下去,可能会加重引川的病情,适得其反的。”
“这几个月,季小姐兢兢业业做自己的工作,把引川照顾的很好,我们都有看在眼里。你好奇心不重,对外界并不关心,这对引川来说免去了许多麻烦。即使有几次‘危机’,我们也解决的很好。无疑,季小姐是我们当时和目前的最优选。”
季初羽无可反驳。
这样看来,她一开始进来别墅工作,不光是幸运这么简单,徐鹤他们的考量比她想的更加深远许多。
想了想,她也不再绕弯子:“我记得你当初调查过我,应该很了解我的情况。我……不光光是对外界不关心,这么简单。”
徐鹤挑了挑眉,似乎没明白她是什么意思。
楚江就淡然许多。他闲适地摆弄着桌上的紫砂壶,给季初羽倒了一杯热茶,普洱的香气飘散开来,有让人平心静气的力量。
“季小姐指的,是你的冷漠症吗?”
他的语气稀疏平常,像是面无表情地讲了一个冷笑话。
季初羽微微偏了偏头,也不恼:“这是你猜的,还是你们调查出来的?”
“别误会。”楚江摊手,示意季初羽别紧张,“我只是负责引川一个人的心理干预,而且收费不低。我没有理由也没有立场去调查季小姐的私事,会知道这样……我想季小姐也懂的,算是职业病吧。”
季初羽看向徐鹤。
徐鹤脸上显出一些尴尬:“初羽,当初调查你,实在是因为之前招的人都太让人头疼了,不得已而为之,你放心,真的只是一些基本了解,就像普通职员的政审一样,没有涉及到你的私事。”
“但是,有些私事,调查的过程中,是避不过去的吧。”季初羽缓缓垂下目光,声音很轻,听不出情绪,很快又抬起头来。
“我这样的情况,好像避过那些,也没有什么好查的了。你们应该多少知道吧,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