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
“我稍后便会把尸体处理了,届时无凭无据,没人能查过来。”符骞沉声道,“你大可不必担心。”
掌柜的摇了摇头:“知道这二人留宿过小人店内便已足够,官府做事,何曾讲这么多证据了?”
若是真讲究什么有凭有据,这些年来往旅人渐多,他这客栈又怎么会每况愈下呢?
符骞的气压低了几分。他沉yin片刻,忽然道:“那两人说的常怀山异动,和近些天有异的事儿,你是真的什么也不曾注意到么?”
掌柜仔细回想一番,还是道:“当真无甚异事,硬要说有,那便是来问消息的人多了不少。”他忽然抬头,“肃州的符城主,当真…当真是,遇刺了吗?”
这消息竟已传了这么远吗?
符骞惯来有口直言,不擅作伪。突然被提名,一时有点不知作何回答。连微迅速接上了话:“我二人一路上是隐约听人这般说道,传得这样广,或许有几分真吧。”
掌柜的便叹了口气:“我还听说肃州城那边近来治下平和,想着能否去那处讨生活,这样一来,南边也要乱了。”
“我这半老的人怎样都罢了,芸娘可怎么办呢?”
拼了命不想让女儿落入那两人的虎口,却没想到转头就是乱世这样的狼窝。
“不会。”掌柜这么一说,倒叫符骞有了主意,“南边不会乱,你大可立时收拾行装迁去南边避祸,这样与女儿便能两全了。”
“壮士莫要唬我,城主被刺,怎可能不乱?”
符骞没法袒露身份,一时被堵住。连微轻拍符骞肩臂,上前两步,笑道:“现在都是道听途说而已,肃州城主毕竟是曾经的征西将军,总该是有自己的布置的,哪会真的任由自己治下乱起呢?”
·
与掌柜尽力解释完,天际也开始有了微微亮光。两人简单收拾了行装,就上车往肃州方向疾行。
消息既然都传到了这里,肃州城内恐怕已是人心惶惶,实在不容耽搁。两人匆匆忙忙赶了一整天,午膳也是在车上草草解决,终于在日落之前遥遥看到了肃州城掩映在山峦间的城墙。
马车在城外的一处小院子前停下。
符骞跳下辕座,有节奏地敲了敲低矮的院门。
门后很快传来脚步声,一个面貌平凡的中年男人探出头,先飞快地扫了周围环境一圈,才把目光集中到敲门人脸上,而后便是满面惊喜:
“将——”
话到半截,他猛地吞声。回身打开院门示意符骞进去后,又匆匆跑回去同屋里闻声出来的一个青年交谈。
符骞将车赶进院子的功夫,青年已形色匆匆地离开,中年人去关好院门,回身便冲着符骞单膝跪下了:“将军,您总算是回来了!”
背对着中年男人,正从马车上往下扶人的符骞:……
抓着符骞结实的小臂,刚扒开帘子就见一个大男人面朝自己直直跪下的连微:……
符骞迅速一拖一提,把连微半扶半抱地弄下车,然后踏前半步,隐隐挡在连微前面:“不必多礼,你是谁手下的人?”
“属下是石将军麾下蓟营中人。”中年人从怀中掏出一块制式特别的令牌,呈到符骞眼前,在他看完以后又收回贴身藏好,“奉军师令轮守此地。”
“城中情况如何?”
“寇平已与军师撕破脸面,直指军师乃谋划刺杀您的罪魁祸首。”中年人微微垂首,口中快速清晰地道,“寇平麾下飞虎卫已从城外调集,群情激愤。军师与石将军如今退守将军府,麾下众人也有少数动摇者。”
飞虎卫是寇平直属Jing兵,通常都在城外十里处的营中驻扎,调集进城算得上是大动作了。虽说偌大一个肃州城不至于放不下一支飞虎卫,但总是容易引起不安感。
符骞没想到已经到了这等地步,当下问道:“百姓情况如何?”
“军师对外一直只说您是意外负伤,还在休养。百姓信多于疑,总的还算安稳。”
但安稳也就只有一时,飞虎卫既动,明眼人都知道,不定什么时候,寇平就放下了最后一点犹疑,带着Jing兵直接在城中起事了。
符骞神色顿肃:“我回来之事,你着人去通传子清了吗?”
“属下已遣人去了。”
“很好。”
他说着,回身又朝连微道:“走,我们须得快些回城,现在去……”
现在去常怀山西南麓走通往将军府的密道,今夜还来得及在府中安顿下来。
符骞本想这么说,但他忽然想起了从这里往密道入口的路程,为了保密是不能骑马或者乘车去到附近的。而密道内部又极为曲折艰难——有些地方需要沿绳索攀援而上,有些要接近匍匐地穿行,而整条道又大半是Yin暗chaoshi的……
眼前人站在夕阳余晖中,眉目明艳如珠玉,望一眼都觉得熠熠生辉。
他如何能因为一点私心,让她去同自己无比艰难地爬那种青苔遍布的脏污小道呢?
这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