踩跷。”
“为什么?” 盛慕槐身体一僵。
范玉薇说:“也不是说所有的辛派戏都不能演,但像,,,这种涉及封建迷信的剧目现在还是禁戏,报上去也不会批。里的邹氏,里的阎惜娇,又都被他们认为是不守妇道的坏榜样,你演了反而落不下好。花旦青衣是一组,保守起见,我建议你要么演花衫戏,唱功做功都有,你也撑得起来;要是演花旦呢,就演,这些家喻户晓的戏。”
“还有踩跷,现在是没有明确禁止,但也是在一个灰色地带,怎么说都和封建残余沾边,还是不要踩。”
“那我……” 盛慕槐本来想说,那我还演什么呢?但是在师父面前不能无礼,便硬生生的忍住了。
可是想到这种僵化的要求,想到那些一刀切的制度,想到几十年来辛派在这样的打压下全无生息,想到爷爷因为不能用男旦这样可笑的原因三十多岁就永别舞台,想到吸引观众的好戏不能演,能演的都让人看腻了,想到京剧最后从生机勃勃变成一滩死水,她的心就被一团怒火给裹挟了。
可她再愤怒又有什么用呢,不遵守规则,就连展示的舞台都没有。
除非……除非她不在乎金奖,在决赛的时候踩跷,到时候评委也不能中途喊停了,全国观众还是能看到她的表演。
对,就是这么个主意,她要让爷爷在电视上看到辛派。
第70章
第一轮初赛是在首都戏校内举办的。盛慕槐演唱了, 这是范玉薇亲授过的拿手戏,没什么悬念,她进入了第二轮初赛。柳青青也过了第一轮, 唐姣不幸被刷。
十月十五日,通过第一轮, 并且参赛地在首都、天津两个直辖市以及河北的参赛者,都要集中到石家庄进行第二轮初赛。
第二轮初赛的比拼已经变得非常激烈与残酷, 五十名参赛者里, 只能有八个进入复赛的名额。也就是说, 只有拿到本小组的第一名才能有机会进入复赛。
盛慕槐与范玉薇商量要选择的剧目。
范玉薇列出了一些她觉得好的剧,又说:“意见其实我昨天已经给你了,可主意还得你自己拿。我虽说是你的师父,但是在重大选择上,也不能左右你。”
于是等回到宿舍,盛慕槐拿着笔,在范玉薇列出的那些剧目中删删划划,加几出, 又划掉另外几出。
这不是容易做出的决定。初赛,复赛,决赛,一共三出戏, 都要能展现她的实力才行。
选来选去,她定了二轮初赛唱,复赛唱, 决赛唱。
是辛老板进鼎成丰后,登台演的第一出主角戏,是爷爷的起点。
盛慕槐和爷爷学习过,是一出近年来很少在舞台上出现的剧目。它富有浪漫主义色彩,载歌载舞,又有和蚌Jing的打斗场面,对演员的要求很高,能保她进决赛。
至于则是辛老板集大成的作品。他在盛年经常演出,不知迷倒了多少男女观众。在这出戏里,他将辛派的柔媚融进了骨子里,又兼收梅老板的雍容华贵,辛为骨,梅为魂,还保留了传统的跷功,可以说是他艺术巅峰的体现了。
三出戏代表爷爷的三个阶段,这是盛慕槐对辛派发展的致敬,也是对辛韵春个人的致敬。
选她也有私心。一来是这出戏够隆重,够知名,绝不会被主办方拒绝,二来是她也想向爷爷展示这么多年她本人的进步。
从前和爷爷学这出戏时,只顾着美了,学得是形。后来进戏校系统学习了梅派,又经过范玉薇的仔细指点,她自觉对这出戏有了更为深刻的理解。
她想让爷爷看到,她不仅在演辛派戏,还在演发展着的、有个人特色的辛派戏。
她想让爷爷放心,盛慕槐不是一个模仿者,而是一个发扬者。
当然,这都是以后的事儿了,想要让爷爷看到,还得把练好。
演当然就得有个薛平贵,池世秋主动接下了这个角色。
盛慕槐不好意思地说:“这就是个初赛,让你来帮我真有点儿大材小用了。”
池世秋说:“我只是来帮你的,哪场比赛都无所谓。再说,决赛的时候我爷爷会去当评委,到时候我到现场去看你比赛,可比在台上被他老人家批判要强。”
“池江虹老前辈也要去?” 盛慕槐有些吃惊,他可是当今还建在的老生名家里资历最老的一位了。
师父和李韵笙师伯也会担任复赛和决赛的评委,这次比赛还真是戏曲界的顶尖规格了,难怪这才是第一届新秀赛,每个演员就都打破头往里挤了。
“我有个建议,我们应该让实践来检验演技。”
池世秋温润的嗓音如一泓清泉:“我舅舅有个茶楼,咱们练好以后可以找几天去那里唱唱,看台下懂戏和不懂戏的茶客最直观的反应,这对咱们的磨合也有好处。”
盛慕槐从小大大小小的舞台都登过,唯独没在首都的茶馆里唱过戏,当下应承下来。
她的比赛唱段是从“指着西凉高声骂” 到王宝钏进入寒窑对水照面,哀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