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来还有大业等着自己,江山社稷,往后再也没有其他野心勃勃之人觊觎了。
小皇帝缓缓走过俘虏阵,思索至此,不由得在嘴边荡出一抹笑。
可就在此时,俘虏里最前头的一名禁军忽然暴起,趁所有人都没反过来时直直地扑向小皇帝,手中寒光乍现,凛然的杀意掠的人心头一凉。
一时间,所有人全都变了脸色。小皇帝身旁的护卫反应极快,瞬间便齐齐出手,几柄长剑从不同的方向直接将那名刺客扎成了筛子。
小皇帝惊疑未定,本能地连退了好几步。这一退,便退至了俘虏阵中。
他眼看着那名刺客被穿成了一只“铁刺猬”,这才重重地松了口气。
可下一秒,他猛然觉得胸口一凉。
“陛下——!!!!”
无数嘶吼声响彻天地,还没走出多远的良齐停住了脚步。
阳光打在他身上,落在地下,晕成了一片浓重的Yin影。
他听着身后无数人奔跑嘶吼,双手慢慢垂了下来。
异变陡生,刚刚记下旨意的太监屁滚尿流的赶了上来,“啪”一声跪在身前,“齐.....齐王爷!出.....出大事儿了!!您.....您快去看看!!陛下.....陛下他.......”
小皇帝不敢置信地回过头,看清了身后近在咫尺的那张脸。
如果此刻沈轻在场,就会认出,这张脸的主人是她刚到长安时在人市无意间买的奴仆,是良府内一名负责洒扫的小厮。
只不过,这名小厮眼下正执着一柄短箭,破穿了小皇帝的胸口。
良齐被太监的哭声打动,慢慢转回了身。
他抬手挡了一下刺眼的日光,默默阖上了眼。
徐晏青做梦也不会想到,在前方等着自己的,是这样一道旨意。
怀中父亲的遗体还有温度,年轻的陛下就要卸磨杀驴。
“让我交出沈轻......”世子跪在地上,身形晃了晃,“他真是.....打的一手好算计。”
“哎哟我的世子,”传旨的太监上前劝道,“您就说了吧,为了一个谋害皇子的歹人,您可别把自己个儿也搭进去阿。”
徐晏青慢慢抬起头,他脸上、身上血迹未净,显得悲凉至极。
“做......梦......”
太监无奈地叹了口气,指了指四周,“陛下可是命我带兵前来,您若是不说,那我等就只能强行搜了。来人呐,给我搜!”
那日路过侯爵府的百姓都清清楚楚地听见,有女子撕心裂肺的尖叫从高墙中传出。
赫赫威名的徐家,在那一天,彻底被卷进了朝迭更换,变成了一捧指间流出的黄沙。
孟昭二年夏,嘉仁帝魂归西天。
刚从民间回至宫廷的齐王,凭着一纸嘉仁帝生前亲自下的圣旨,以亲王之身份,荣登大位,改年号为“廉贞”。
东晋侯张衍携子张文第一时间便上交了东军兵符,亲自面圣,带头宣布了张家的忠心。
张家也是唯一一个从“洗刷周党”之变里存活下来的大家族。在无人看见的深夜,张衍在书房亲自接待了一名黑衣人,那名黑衣人面向长得平平无奇。是个扔进人堆儿里都认不出的长相。
可无人知晓,这名黑衣人在边关整整呆了三年,日日夜夜休憩在张衍帐中。
“多谢张侯爷,让陛下登基登的如此顺利。若不是您一直假意配合周璁,此事还真不知如何......”黑衣人摘下面罩,抱拳行礼。
“不不不,”张衍连忙扶住了他,“若不是明先生多方打点,提前告知陛下身份,事情又怎会如此顺利?我早知那周璁图谋不轨,明先生命我按兵不动,真是上上策啊!”
“侯爷所有的隐忍,陛下都看在眼里。”明先生笑道,“张小侯爷演的也很不错,陛下还说,要重重赏赐呢!”
二人对视一眼,心照不宣的笑了起来。
皇宫内登基大典热热闹闹了整整三日,良齐才从无数繁文缛节中抽出身来。
这一日刚下早朝,他甚至连朝服都还没来得及换,便匆匆忙忙赶往凤栖宫。与外头的热闹不同,凤栖宫内静谧至极,所有宫女太监垂首噤声立在一旁,四周围满了如临大敌的禁军,宫内紧张的气氛随处可见。
良齐旁若无人地走了进去,推开宫门,金碧辉煌奢靡华贵的装饰扑面而来,这里头堆满了所有皇家的顶级圣品,将整个凤栖宫打造的宛如天宫一般夺目。
金丝绣成的锦被里缩着一团小小的鼓包,有浓黑的青丝从床榻上散落开来。
良齐不动声色地轻轻坐在床榻边缘,缓缓掀开了金丝被,露出里面令他心心念念的一张脸来。
“丫头.....”良齐用尽了温柔,低低唤了一声。
床榻上的人被声音吵醒,慢慢撩起了眼皮,点漆似的眸子一眨不眨地盯着眼前的九五之尊,从面颊看到龙袍,面无表情地回道,“滚开!”
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