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镜中自己的模样,也是一副满意的表情,只是想到前日惠妃的事情,脸上终究添了几分落寞,无声地叹息道:“伴君如伴虎,也不知道还能过几天安生日子。”
惠妃是康熙身边的老人了,几十年的夫妻感情,不过因为几句言语冲突,便受了这么重的惩罚。
如今的后宫人人自危,纵然平日有再盛的荣宠,天威难测,难保哪日也得了如斯下场。
初心心里清楚,惠妃之祸,绝非表面那么简单,只是她不好在宜妃面前表露过多,只能言语上宽慰她几句:“额娘放宽心,皇阿玛向来重情,想必只是一时生气,没准过几日就下旨解除惠妃娘娘的禁足了。”
“如此最好不过了。”四妃虽有争斗,可好歹是几十年交往下来,年轻时的争风吃醋早已远去,如今大祸当前,宜妃心里实有不忍。
初心又陪着宜妃聊了会儿别的事,见她有了乏意,初心便告辞了。
前脚还未走出西六宫,初心就被惠妃派来的宫女截住了:“惠妃娘娘请九福晋去延禧宫一趟。”
惠妃如今被禁足,身边的人自然也拘着,如今能找着她,定是费了一番功夫。
初心虽有疑虑,却不忍拂了惠妃之意,由得那宫女在前面带路。
索性康熙并没明令禁止外人探望惠妃,初心才能顺利地进了延禧宫。严格来说,这算是初心第一次过来,比起宜妃的翊坤宫,惠妃这儿更多了几分静谧。
见初心进来了,惠妃赶紧离榻,摒退左右,一把扶过准备行礼的初心,满脸慈爱:“好孩子,在我这儿,不用拘谨。”
初心能感受到,虽然惠妃极力克制着,但她的双手仍微微颤抖,便只好陪着她走到了榻边,扶她坐下,而后站到一旁。
惠妃见状,忙把她拉到自己边上坐着,侧身细细打量,见初心被盯得有些不自在了,才收回了目光,慈笑道:“瞧我高兴坏了,竟忘了正事。”
话音刚落,惠妃小心翼翼地从靠枕后面掏出一个盒子,递给初心:“打开看看吧。”
初心摸不准她的意思,可觉察出她并无恶意,便接过来慢慢打开了。却见那盒子里呈放着一块玲珑剔透的古玉,那玉上面没有一丝划痕,也没有一粒尘土,可见惠妃保存的十分妥帖。再仔细一瞧,玉体上面赫然刻着一个婉字,初心暗惊。
“这玉真好看。”初心将盒子递回。
惠妃并没有接过去,又往初心面前推了推:“这是给你的。”
初心诧异,自然不敢随便拿走:“这样的好东西,娘娘还是自己留着戴吧。”
惠妃轻轻摇了摇头,再次将盒子往她面前推近了些,意味深长地说了一句:“拿着吧,这本就该是你的。”
初心生怕惠妃说出什么惊天动地的事情来,心一下子就提到了嗓子眼,绷紧着身子,直直地望着她。
还好,惠妃最终也没有说出什么,只是叮嘱她,好生保管着,当做一个念想吧。
初心见她语气决绝,怕她想不开,只能好好安慰她一番:“娘娘不必气馁,等皇阿玛气散了,都会好起来的。”
惠妃知她是为自己好,自然也回她一个笑脸:“放心吧,我没事。”只是她和康熙的之间的郁结,只有她自己知道罢了。
初心没再说什么,就陪着惠妃静静坐了一会儿,听她讲讲宫里的事,偶尔也陪着她说说外面的新鲜事。只是,初心也不敢久坐,只好找了个借口先离开了。
回到府后,初心把盒子交给听琴,让她务必找个妥当的地方存放,不能有一点闪失。
晚间的时候,胤禟回来了,问了问她宫里的情形,待初心将宜妃的近况说给他听后,他才彻底放心下来,同时又告诉了初心一个消息。
“弘晖惊了马?”初心觉得不可思议,毕竟四阿哥夫妻两个一向重视这个长子,身边安排的人都是得力的,怎么还会发生这种事?
胤禟因着老四两次坑自己的事,心里对他存着一股怨气,倒没有过多关心这件事,只是刚巧在户部碰到了胤禛,才听他说了一嘴。
见初心很上心,也知道她素来和四嫂交好,胤禟便将听到的一五一十告诉她:“是啊,刚才在户部,四哥府里的管家亲自来说的,我瞧着这意思,怕是多半不好了。”
初心听得很不是滋味,没想到弘晖会有这么一劫。除了四阿哥的因素,初心对于弘晖这个聪明懂事的孩子也是发自内心的喜爱,如今见他遭了大罪,哪里会无动于衷呢。
胤禟知道她素来心软,又对弘晖有些情分,只是富贵在天,生死有命,哪怕四哥再有本事,也是医得了病,治不了命,便好生安慰她:“福晋莫急,说不得会有转机呢?”
初心无奈地笑笑,如今也只能寄希望于上天了,希望能善待这个孩子吧。
胤禟最见不得她难受,一时有些后悔自己太过鲁莽,早知道便不将这个消息告诉她了。
便又缠着她说了说宫里的事情,初心无法,只好又和他说起了惠妃的事情,顺便将她赠玉一事,也如实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