腿疲软不堪, 人也头重脚轻, 但对于死亡的恐惧,还是让他咬牙迅速爬起来, 跌跌撞撞向官道跑去。
姜世云到底是坐不住的人,在马车上呆了没多久便又想起他的惊云来。
林方旭既然保证了不会离姜百户半步远, 自然非常自觉的跟上, 乘机迅速坐到了姜世云后面。
看着他行云流水的动作,姜世云运了半天气, 才无奈道:“你坐马车去,会累坏惊云的。”
“唏律律……”
惊云驮了两个成年人,依然没什么压力, 但还是配合地叫了两声, 以此来表达,‘不错, 你们太重了,别再我背上乱来。’
林方旭双手轻轻搭在姜世云腰间, 用无限委屈的语气, 说着死皮赖脸的话:“小云,宁波现在不是很太平,有海盗出没, 我觉得还是在你身边安全一些。”
林冲在后面看着两人,突然想起过年时他爷爷吩咐他的话,“小四儿啊,旭少爷如今可是全族的未来,是族祭上头香的人,你跟在他身边,可不能马虎大意啊。”
上头香的人此时还在和他未来夫郎歪缠,林冲无语地望了望天,打马越过他们。
走到停在官道上的马车旁时,倾身拿过林方远手中的马鞭,抽了那拉车老马一下,老马又踢踢踏踏的小跑起来。
见马车已经走远,林方旭赶紧道:“小云,远哥他们快走远了,我们也跟上吧。”
姜世云气恼地看他一眼,也只得跟上。
之前经过的村庄已经离得很远,此时四下无人烟,官道两边都是矮坡,树木茂密,枝干上依然挂着或黄或绿的枯叶,枝头却有新绿悄悄冒头,新旧交替正在无声进行着。
枯黄和新绿中似乎还夹杂着一点红,姜世云仔细看了两眼,却原来是几朵绽放的山桃花。
茫茫原野就那么几点,固执地点缀着初春还有些荒凉的大地,姜世云忍不住对林方旭感慨道:“南方的桃花开得可真早啊,这个时节,北平的桃树上能有个花苞就不错了。”
这种野毛桃树结出来的果子多半酸涩苦口,花再好看,林方旭也没什么兴趣,他只对身前那孩子气的人感兴趣。
初时见他只是微微偏着头,似发现了什么惊天宝藏般,惊奇地看着那几朵桃花。
等马儿走远时,还扭着身子,微微仰着脖子,越过自己肩头,不舍地再望几眼。
面对面坐着,那红唇呵气如兰,睫似蝶,眼如波,两腮微红塞桃花,美得让人迷了眼,偏身前人还没一点自觉。
不自觉的人等看不见那桃花时,才发现本来虚搭在他腰间的双手有渐渐收拢,越收越紧,强硬得让人反抗不得,到最后被人彻底搂进了怀里。
惊云是一匹稳重有责任心的好马,即使没人执缰绳,它也能忍着马背上乱动的两人,健步如飞地沿着官道往前走。
他的主人却是个偶尔智商为负,还时常不解风情的人,此正结结巴巴道:“你、你……你要干嘛?”
“呵呵……”
林方旭笑笑,眼神深邃,上辈子自己从未体会过如此情动,上辈子也没有遇到这样的妙人,出身富贵权势之家,却又朴实可爱。
独立有主见,能凭一己之力考入京师营,却又时常孩子气,迷迷糊糊。
他身上所有的特质都吸引着你不断靠近,越来越近,直到鼻息交融,直到……
“
唏律律……!”
直到惊云突然嘶鸣,前腿直立抬起,后腿后蹦了两步。
突如其来的意外抹消了林方旭心中的所有旖旎,打断了他想唇舌相抵的贪恋,立刻一手搂紧怀中斜坐着的人,一手赶紧抓住缰绳,将马控制住。
“王八蛋!”
林方旭看着突然扑到惊云脚下的冒失鬼低声咒骂一声,眼里还带着风霜雷电。
斯文人被逼得骂了粗口,姜世云惊讶同时又低头掩唇偷笑。
狡黠的样子让林方旭心热,见那冒失鬼左脚绊右脚,摔趴在地上,迅速低头,在姜世云红唇上重重“啵”了一下,才恶狠狠道:“何方宵小!为何如此冒失?”
冒失鬼衣着朴素,表面看着没伤没病,绊倒后竟然挣扎了几息才坐起来,似看到救星般,喊了一声,“救命……!”
林方旭已经察觉到不对,还来不及询问,就又从岔路上扑出两个劲装汉子,一人按住那冒失鬼,一人卸了他的下巴。
两个劲装男子扑出时,姜世云顾不得脸红,迅速将惊云背上的红缨枪握在手中,此时已经翻身下马,找了个能攻能退的位置,虎视眈眈地看着那三人,就等着林方旭怎么说。
前一瞬间,还一脸逃出升天的人,此时却满脸绝望,望着林方旭涕泪横流,嘴里咿咿呀呀,浑身挣脱不得。
走在前面听到动静的林冲已经返身回来,林方旭皱了皱眉,打算先将那冒失鬼救下再说。
正要开口之际,又从岔道上骑马走出四人,打头的是位衣着华丽的年轻公子,脸上神色颇为漫不经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