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了适合的位置。
想到听儿子说起上午码头上的情况,商仲淹琢磨了一会,才问道:“东升跟殿下一起回的杭州,可知道殿下对此次重整市舶税的态度?”
林方旭看师公一切了然于胸的样子,心里暗自骂一声老狐狸,决定不跟他拐弯抹角,直接道:“殿下都让京师营亮刀了,态度还不够明确么?师公是想问圣上的态度吧!”
商仲淹被戳穿心思,不恼怒更不尴尬,还能开玩笑道:“重整市舶税和清查隐田几乎同时进行,圣上到底是怎么想的?更加看重那一边?你师公我们远在江南,也没法揣测圣意,这不是还要仰仗林舍人指点么!”
姜还是老的辣,林方旭被臊得面色微红,却面无表情地和商仲淹对望了几眼,才恭敬道:“以学生看来,圣上肯定也是知道土地兼并无法遏止,想要另辟财源,至于更看重哪边?呵……!国库如今空得耗子都呆不住,边防、水利、安民等又急需要钱,圣上定然更在意重整市舶税,至于清查隐田,应该才是拿来分散注意力的。”
商仲淹点点头,和自己猜测的差不多,心中有了计较后,便不想再看见,这个还在商府就觊觎自己外孙的混球!不要问他为什么知道,去年几个孩子辩论时他就看出来了!
林方旭被打发离开,许昭也跟着告了辞,知道林方旭带着侄子住在客栈里,吩咐小厮去客栈接林修皓等人后,便直接带着林方旭上了回许家别院的马车。
许昭比起商仲淹或许要天真一些,不……!也不能说是天真,只能说是多了两分理想主义,但他绝对不傻,此时看着自家弟子,忍不住提点道:“你师公这次怕是会直接掺和进去,有你师公和太子顶在前头,你还是低调些吧!”
“噗嗤……”林方旭面对许昭要更随意一些,听他说完后忍不住笑道:“先生联名上书的折子都敢主写,此时却劝学生低调些,先生怎么也不以身作则啊!哈哈……”
许昭也被他调侃得笑了起来,伸手敲敲他的脑袋道:“促狭……!少给我装糊涂,为师虽不在官场,但也不是真的一窍不通,你为了迅速站稳脚跟便剑走偏锋,此举实在是冒险得很,好在也勉强算功成,现在你就得考虑如何身退了,你可想好了?”
许昭在林方旭心中的地位是不一样的,他此时少了几分在商仲淹面前的油滑,多了几分真诚道:“先生放心,学生知道自己斤两,此次重整市舶税学生本就是个敲边鼓的,等结束后,学生打算谋个外放的缺,慢慢积累政绩,脚踏实地的来。”
许昭点点头,语气中带着某些期许道:“对……!你如今也算在圣上、太子面前留了名,也没人敢刻意打压你,等积累了足够的政绩资历,一步进入六部九卿之列也不是不可能的。”
其实说到底,许昭虽然嘴上责备他太过冒险,但实际上心里是为自己弟子自豪的,主要还是林方旭家世太低,若不冒险,老老实实熬资历,估计成绩不会比上辈子好多少,现在只要走过这一关,便算是有了一个明明朗朗的前程。
对此林方旭很满意,跟许昭说着自己接下来的打算:“殿下估计会在杭州多呆些时候,到时候各方势力夹杂在一起怕是乱的很,学生打算先回五仪县,过了年直接去宁波。”
许昭听完暗自点头,赞同道:“确实,这种时候避开也好,你打算什么时候出发,还是尽快得好。”
林方旭此时才有些不好意思道:“太子殿下安排了京师营的人一同回五仪县,因着今天的事,可能要等些时候。”
等些时候就等些时候,你脸红什么?!许昭心里纳闷得很,突然想到恩师之前说,他家那个考入京师营的小哥儿这次也跟着殿下来江南了,一下子反应过来,好笑道:“这还没成亲拜堂呢,你就打算带着武安侯府的小哥儿回家过年了,你师公怕是不会让你得逞的!”
林方旭尴尬了一会,才一本正经道:“事在人为么……”
“噗嗤……”许昭嗤笑一声,白了他一眼,心想‘那你可要好好努力了。’
※ ※ ※
将林方旭叔侄安顿在了别院里,许昭自己便回了杭州主家,虽然他擅自参与联名之事让父亲和族人有些恼怒,但做都做了也拿他没办法,还得时不时将他叫回去,问问他接下来的打算,别又被这坑爹货给连累了。
许昭倒也不是不顾家族兴衰,只是许家本就和商家是世交,跟那些人也处不到一起,这些年没少打擂台,再说许家也不做海上生意,他大哥名下也没多少隐田,从他到现在还没被关祠堂,就可以看出,许家族人也巴不得有人来收拾他们。
跟父亲、族老汇报了一些从林方旭这里听来,并且可以透露的消息后,许昭第二天便又回了别院,主要是他想看看自家弟子和恩师如何斗法。
可惜等看见骑着马,背着个包袱出现在别院门口的小哥儿时,许昭无奈感叹‘哦豁……,看不成好戏了。’
姜世云不知道为什么,只觉得许世叔似乎有些情绪低落,猜测着估计是为了这次市舶税的事,便也不深究,恭敬见礼后,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