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你看这花色如何?”伶秀来到夏念身旁, 拿了一匹红色织锦缎问着。
那缎子颜色红的鲜亮,面上用了金色丝线勾勒了图样, 显得十分Jing致华贵。夏念用手摸了摸,似是丝绵一般, 光滑而柔软。
“好是好, 只是也太艳丽了一些。”
“公主说笑了, ”伶秀收回锦缎, 笑道:“这是奴婢为公主挑的出嫁时要用的锦缎, 是极名贵的蜀锦, 红色不是正正好?”
夏念一怔,面有浅淡红霞,低下头道:“伶秀,你也太心急了。还久着呢。”
她也是前日通过柳叔才知道, 慕息泽竟然真的向皇上请旨要娶自己,婚期就定在五月二十八。慕息泽近来似乎忙得很,自己见到他的时候并不多。想来他养伤期间拖了一个月的正事,都积攒到这几日来补了。
六个月,半年。与他认识到现在不过这些天而已,怎地就心甘情愿留下来,又糊里糊涂地要嫁给他了,夏念自己也不知所以。
她现在还不知道,有些人,一出现就是注定了自己要去接近,去产生牵绊的。
“公主能得偿所愿,奴婢也是为公主高兴,”伶秀顿了顿道:“如今公主只身在北翟,奴婢能做的就是帮公主好好准备这些,也好报答毓嫔娘娘和公主对奴婢和奴婢妹妹的恩情。”
夏念才想起来,是她将伶秀的妹妹从暴室救了出来。当初也只是想着就要离开毓秀阁,最后做一桩善事也是好的。只不过长公主的生母,毓嫔的恩情,其实是与自己无关的。
“伶秀,多谢,”夏念搭上她的手,又问道:“你有没有觉得这半年,我变了许多?”
伶秀身子似是微微一僵,思忖许久才点点头道:“自公主从问锦楼摔下来醒来后,性情像是大不同了,许多习惯也变了,”她又笑了笑道:“不过公主还是公主,唯一不变的就是对殿下的情意。”
不管是以前的长公主,还是现在的夏念,竟然都被这个人牵绊,缘非偶然,情能不减。
伶秀正要将那缎子拿回屋里时,夏念身后却突然出现了一个不速之客,只感到自己身后似有一阵风,自己的嘴巴就被捂住了。
“丹颜姑娘!”伶秀惊呼。
“别说话,随我去房内。”丹颜在夏念耳边轻轻说道。
三人一起进了点梅阁,正在阁内打扫的银葵吓了一跳。
此时丹颜不再一身红衣,而是一身素净米色衣服,还戴了面纱,若非刚刚摘下,伶秀也不能认出。她带着夏念慢慢退入屋内,等伶秀关了门,才放开了夏念。
银葵放下手中的活,一下子挡在了夏念面前,向丹颜急喊道:“你要做什么?别想再伤害公主!”
自从银葵知道不归崖上的原原委委后,银葵便怨极了,也气极了这丹颜。
“银葵,你让开,”夏念拨开了银葵的手臂,正色问道:“丹颜,来的这样急,你有什么重要的事吗?”
丹颜脸上没了往日那妩媚柔婉的笑容,反而肃然道:“公主,殿下不会再见我,因此我只能来找你了。”
她低下头在夏念耳边说了几句话,夏念再抬头时,眼里有了惶色。
“公主不必急,那季方我刚才已经解决,”丹颜看着夏念,又露了些忧色道:“只是,日后公主都要提醒殿下小心着,一切从外边进入王府的东西都要细细查验过。”
夏念慌乱点点头道:“知道了,我会提醒息泽小心顾沛烈。”
“不是顾沛烈,他威胁不了殿下多久,”丹颜眼里似是有几分躲闪之意,随即又道:“这些,睿王殿下……应当非常清楚。”
夏念思索着丹颜话里的意思,抬头看向她时,却见她正瞥向伶秀刚刚放在桌上的红色锦缎,神色复杂而难言。
“听闻殿下前几日已经向皇上请旨了,”丹颜将目色收回后,忽地又释然一笑看向夏念:“还是要恭喜公主了,我想殿下与你,是互相成全。至于那日不归崖上的事,还请公主……”
未及她说完,夏念搭上她的手,摇了摇头道:“不怪你,你只是做了我也想做的事。丹颜,多谢你为息泽做的一切,从前的一切,还有今日的事。”
丹颜收回手,凤眸中多了几分自嘲落寞,“公主不必谢。我做的一切,都是我愿意做的,我成全的是我自己的心。”
夏念看着她坚毅而艳绝的脸,张了张嘴,没说出话来。
她佩服这个人,感谢这个人。并非因为丹颜从前对她的宽容与大度,也并非仅仅因为她今日冒险来王府告知险况,而是因为这个女子的魄力,分明眼前是求不得,却偏偏心甘情愿倾其所有,守护一人。
“丹颜,你住在顾府,还好吧?”
房里太安静了,夏念打破了这一层尴尬。
“公主,我能活着就很好了。”
“啊?丹颜,你这是何意?”
丹颜眉间那美人痣动了动,苦苦一笑,“公主想不通我这话,是因为殿下给你的,是他最善意,最美好的一面。公主可知,殿下对于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