样,重活了一世, 所以提前做好了万全的准备。
可到底会是谁呢……
二人各怀心思间, 老远就瞧见梁燕尘坐在轮椅上虚虚朝他们行了个礼, 身后还跟着个妇人打扮的女子,仔细辨认才发现是宋慈婳。孟长礼先是一惊, 而后想起什么似的闭上张大的嘴巴。若是没记错, 上辈子这宋慈婳也是嫁给了梁家做妾, 现在最该惊讶的恐怕要数萧燃才对。
可男人只是粗粗一瞥, 便再没将视线落在女子身上,而是饶有兴趣地看向轮椅上的梁燕尘。
感受到萧霸王来者不善的目光,梁燕尘胆寒地咽了下喉咙,咳嗽了一声道,“微臣这楼已经被查封了,不知王爷前来, 还有何吩咐?”
“虽不知你们梁家有何方神圣相助,不过务必将那人看仔细些,莫要被本王抓到些什么马脚来。”男人说着,已走到他的跟前,伸出大掌不轻不重地在他肩头拍了几下。
梁燕尘下意识地身子一僵,面色顿时难看起来。
眼见气氛紧张着,宋慈婳突然细声细气地冲萧燃笑道,“表哥,未能同你知会一声便嫁给了梁公子,婳儿心里实在是过意不去。今日恰好遇上,婳儿给表哥赔个不是。”
男人勾唇,眼里不屑道,“这声表哥还是免了,你也知咱们算起并没有血缘关系。再者说来,你做过什么,本王都清楚的很。客套就不必了,往后见到本王,还是按规矩行礼吧。”
一语毕,宋慈婳娇颜登时煞白,扶住轮椅的指尖也捏得的紧紧的。半晌,才缓缓福身依照规矩行了个礼。
萧燃懒散瞧他二人一眼,心下本就因弹劾的事儿烦闷得很,便也不欲再出声搭理,遂迈着长腿就朝前走去。孟长礼见状,微“啧”了一声,似是没眼看一般,也摇摇头追上了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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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未凉本不是多细致的人,可偏偏生个颗爱管闲事儿的心。以往在军营里,大到战场上的事儿,小到各个校尉的怪癖,她都想去扒上一扒。
而这些日子在西景,身边每日能见着的人除了萧霸王外,就只剩下了芝宜同翠浅二人。
且不说翠浅这丫头与自己一样都是直来直往惯了,便是心思细腻的芝宜,她也熟稔了几分。譬如她笑的时候定会以手掩住半张脸,恼的时候双手会习惯性地绞在一块儿,而心慌意乱时则会不停地深呼吸。
所以这几日沈未凉瞧见芝宜一遍遍默默吐息纳气,柳眉紧蹙的模样,就知道她遇到麻烦了。而她的麻烦,用脚趾头想也知道定与李lun甫有关。
沈未凉原打算等她主动向自个袒露心声抑或是诉苦排遣。可这次芝宜却打定主意要闭口不言似的,任她旁敲侧击问了几回也无动于衷。
直到翠浅不小心说漏了嘴,提到她回过一趟李宅。
沈未凉虽不愿以最坏的心思去猜忌,却还是隐隐感到事态的不对劲,遂沉着脸问道,“你回李宅都瞧见什么了?”
女人话说的直白。早在先前周阑烟也提醒过她,李lun甫站了梁相一派,而芝宜却在府中伺候。二人若是有瓜葛,那必有一方会处于不利的位置。而她却一直都是相信芝宜的,相信她所说的撇清干系了。
可现在倒有些叫她失望。
芝宜似是愁云惨淡地挣扎了一番,而后又慌又悔地在她面前跪下,眼泪潸然滚落,“夫人,奴婢知错了。奴婢不该对李郎还存有欢喜之情,更不该隐瞒他提前知晓弹劾一事。奴婢,奴婢罪该万死……”
沈未凉默了片刻,语气有些疲倦道,“喜欢一个人的心意怎会有错,错的是你对他还尚有期盼。他让你痛苦,让你挣扎,让你不安,这份感情便不值得你继续下去。”
女人顿了一顿,“爱要让人变得越来越好才对啊。”
而不该像这般,叫她落入泥潭,叫她深陷火海。
芝宜哭得更大声了些,双手捂面,浑身都在发颤。摄政王府对她有恩,她却在恩将仇报。变成如今这副模样,她自己也很厌恶自己。
女人长叹了口气,伸手扶她起来,“此事我做不了主,该罚该骂也得由着王爷来。你亲自去找王爷认错吧。”
言罢,沈未凉便领着芝宜去书房找萧燃,候了一阵子,总算等到萧霸王回府。男人面色并不好看,有些心烦地在同孟长礼交谈着什么。见到她二人毕恭毕敬站在门口,神色倒是缓和了些。
“怎么了?”
“王爷,芝宜她做错了事儿,要向您认错。”
沈未凉这么说着,眼瞄了瞄一旁欲凑热闹的孟长礼,示意他先离开一会。后者识趣地拍拍脑门道,“我,我正好有些饿了,去找翠浅那丫头吃些东西,你们先聊啊。”
言罢,朝沈未凉挤挤眼,迅速地出了院子。等孟长礼走后,男人这才靠着门框发了话,“说吧,何事做错了?”
芝宜哀戚着跪下叩首,垂着头道,“那日书房里,爷和几位大人们谈论弹劾梁相一事,其实李lun甫早就知晓了,所以梁家才能第一时间处理掉井底的紫叶玲花。奴婢因着私心欺瞒不报,请王爷责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