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冷漠而别扭的回答。
“进来。”
沈未凉莞尔,赶忙掩下内心窃喜,面上仍是淡然自矜的模样进了屋。萧霸王粗枝大叶的,总不在意细枝末节,女人眼见那窗帘子又未拉下,将他笼罩在一片灼然的阳光里,遂再自觉不过地上前放下帘子。
没等萧燃皱着眉开口质问,沈未凉便抢先一步在侧边的交椅上落了座,随手抽了本书摊在面前的案几上,正色道,“王爷您忙您的,我,我来看看书。”
言罢,当真垂下脑袋,一幅恨不得将整个人都埋在书卷的模样。
萧燃哑然失笑,他正生着气,冷不丁被她这么闯进来一搅和,又好气又好笑的,怒火也消散了大半。
“你倒看得认真,只不过这书本,好像拿反了。”
听见男人毫不留情的嘲讽,沈未凉窘迫着翻到扉页,果然见书名倒了过来。她抿抿唇,没好气地将书卷扔到一边去,又重新抽了本继续伏案苦读。
萧燃不知她今日在搞什么名堂,刚要开口询问,听见屋外又传来一阵敲门声。且一声盖过一声,似要争个高下一般。
“想死是吧?都给给本王滚进来。”
耳里听得烦了,萧燃剑眉重新拧起,怒喝着冲门外吼了一句。紧接着门便从外打开,孟长礼同薛世寒两看相厌似的梗着脖子进了屋。
“来干嘛的?”
“我来汇报情况。”孟长礼大大咧咧找了个空位置坐下,还不忘朝沈未凉摆摆手打了个招呼。
“下官来送卷宗。”薛世寒厌嫌弃地瞥了眼坐没坐相的孟长礼,走过去呈上手里的案件。
萧燃单手拆开卷宗,冲他二人发话,“既然大家都在,正好说说弹劾一事儿问题出在哪里。”
话音未落,孟长礼便指着杵在屋子中央的薛世寒数落道,“还能出在哪儿,我看就是这小子有鬼,指不定提前走漏了风声。要不然醉香楼那一井的紫叶玲花怎的一夜之间全都变成了大米?”
紫叶玲花被人偷换了?沈未凉吃惊地抬起脸,见三人面色凝重,气氛剑拔弩张,于是赶紧又垂下眼帘,重新埋首进书面上。
过了半晌,薛世寒才硬邦邦地开口道,“下官既然敢重新调查叶家灭门一案,便绝无背叛之意。倒是听闻部署计划那日,沈王妃在场。而现在,王妃娘娘碰巧也在场,下官倒是疑惑,书房重地,娘娘一个妇人,进来做什么?”
进来扒了你的皮。
沈未凉“啪”地合上书卷,随手就朝前方不远处的男子狠狠掷了过去。薛世寒虽吓了一跳,仍是反应灵敏地闪避开来。
却不想后脑勺却被萧燃投过来的紫毫毛笔砸了个正着。薛世寒咬了咬后槽牙,转过身去怒道,“萧王爷!您砸我作甚!”
男人斜靠在圈椅里,闲闲地转了转手腕子,语气漫不经心中却透着股狠劲,“是让你来分析案情的,不是来疑神疑鬼的。本王想见自家王妃,难不成还得挑个地点?”
孟长礼嗤笑着接口,“你说你查案没什么本事,管人家家事儿倒管的宽。”
“你!”薛世寒握紧了拳头,气得额上青筋凸起。
萧燃见状,也没再逼他,转了个话题道,“吴远明可有交待什么旁的?”
薛世寒压下心头怒火,理了理思绪道,“起初只说了自己滥用私权将本该流放的官ji安插在醉香楼,后来受不住刑,承认了醉香楼的东家原是梁康义,自他死后便由梁燕尘接管。”
男人微微颔首,捏着卷宗开口道,“此事至多也不过罚梁家些银子,到底没能拉他们下水。孟长礼,你待会随本王去查紫叶玲花失踪一事。薛大人也继续回大理寺审问吴远明吧。”
二人领了命便先后退下,屋里又只剩下她二人。
沈未凉自刚才起就没了看书的心思,她只是瞧着萧霸王心情不好,想来陪着一二,谁想到了薛世寒嘴里竟成了别有用心。
也不知萧燃是如何看她的。
女人轻咳了一声,抬眸斟酌道,“王爷,方才薛大人所说……”
萧燃站起身,打断她的话,“本王不是替你教训过他了吗?还是说,夫人仍不解气?”
沈未凉虽欣喜于他的十足护短,但还是解释道,“毕竟我是东燕人,薛大人的怀疑也在所难免。此番是我考虑不周,往后你们谈重要的事儿,我定避开些,省的引起误会。”
说话间,男人已走到她身旁,一手撑在桌案上,另一手扣住椅背,正俯身目光灼灼地瞧着她。
“王爷,我方才说的话您有没有听见?”沈未凉蹙眉,淡淡嗔他。
萧燃随口“嗯”了一声,沉着嗓子问,“你今日来书房,当真是为了看书的?”
看个鬼的书,她大字都不识几个。
沈未凉咽了咽喉咙,不好意思地眼瞄着绣鞋尖儿道,“方才瞧见你心情不好,便想着进来陪陪你。”
萧燃薄唇微微向上翘起,心头被一股甜腻腻的感觉所包裹着,甚至要满溢出来。他喉结滚动了下,轻笑出声,而后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