报复你想把我和我爱的人分开……!」虎鲸举起了
手中的巨剑,用难以从寡默的她身上看到的气势战呼着,「死吧,混蛋!」
三个深海猎人海中花朵一般的声音,随着手中的冰冷武器一同急速坠落;我
扭转身形紧随其后,呼啸的血翼裹挟着灼热,将潮湿的空气划破。深海主教肮脏
的身体向下退去,它想要退回自己的洞窟,猎物向来认为巢穴是最安全的地方,
这种反应已在万年前就刻进了它们的身体。随着巨物退落,通道在它触须的扭动
中崩解,山体好像糕点一样易碎,饼干屑般的石块纷纷坠下。主教在逃跑,它的
速度够快,超过了现有的生物质结构所能达到的极限,它的身体具备了一切掠食
者和某些生存者所梦寐以求的特质。只要退回巢穴,封死道路,它的敌人将无迹
可寻,它会在他们睡梦时将他们活活吞噬。
只要它能退回巢穴。
可这已经来不及了。
「深海猎人血脉相连。」
从空中坠落的猎人们,轻轻地呢喃着这句话,在乱石穿空的惊涛骇浪中却显
得那样动听。我则缓缓开口,应和着她们的低语:「而血火同源。」
话毕,我张开双手,将源石法术与血法术融汇为一体,将掌心中的火焰凝聚
为无数巨大的火球,再用力一掷,凝聚着鲜血与烈火的火球流窜着几乎将空气中
的潮湿蒸发为干燥的热量,黑暗的火焰犹如焚烧的地狱,从深海猎人们身侧破空
而过,狠狠地坠向挣扎的深海主教,与猎人们美丽而矫健的身影们交相辉映,像
极了从空中被击坠的流星。
身在深海中的人,大概甚少看见这种奇景。那沉迷欲望和阴谋,从不抬头仰
望的主教,更不可能知晓这等景色。但是,深海猎人们不一样,当她们拼命向上
游去,想从阴郁与牺牲中挣脱时;当她们跻身海面,静静欣赏着无边星空时……
猎人们都在心中记录了这些短命星辰的命运。即使如此,流星也会如火焰一同,
点亮无边的黑暗。
「现在,死吧!」
三道耀眼的流星当先,无数灼热的流星雨在后,照亮了幽邃的通道。主教在
光和热中惊惧万分,但是它已然没有了肺,没有了声道,只能发出一声鸣响来作
为新身体替代惨叫的新方式。
胜负已定。
四个人都十分沉稳地落在了还算完整的石块上。在残垣断壁里,怪物被焚烧
过的那将死的臃肿肉体填满了大半个溶洞,它原本不断散发出奇异之美的古怪躯
体因它对死亡的畏惧而愈显僵硬。
「四处都在漏水。了结它,我们得走了。」
面对着傲然地横槊望着它的歌蕾蒂娅,将死的深海主教用细若游丝却又令人
作呕的低吟声开腔道:「为什么你们这种瞎了眼睛的庸人能苟活?为什么你们这
种和陆地的贱种勾结的叛徒能残喘?为什么我这样为事业投入了生命,专注于伟
大目标的人……会失败?」
冷酷的深海猎人没有回话,只是用毫无波澜的眼神盯着它。
「盲目、停止流动的阿戈尔拴着的宠物……你们对科学和未来……毫无助益!
我已……几近真理!为什么我要死在这里?!而你们……却能逃脱你们应得的酷
刑?我走了这么远,我的意志和肉体,都快要撕破人类躯壳的束缚了!为什么?
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
「闭嘴。」歌蕾蒂娅冷冷地打断了它的话语。奄奄一息的深海主教,却不甘
地再次开口:「阿戈尔……必定毁灭。你们什么都不剩……什么都……」
「蠢材。我活着,我就是阿戈尔,我活着,阿戈尔就活着。」剑鱼傲然地背
过了身,不再看那丑恶的怪物一眼。
「……你……但……讽刺……讽刺。你是不一样的。呼……你注定不同……
你很清楚。你的命运已定。」
「不要再废话连篇了。请你乖乖死掉,对你我只剩下这个请求。我很真诚的。」
这个女人似乎在克制。我已然看出,歌蕾蒂娅最后一点礼貌来自她冰冷面容
下藏不住的厌恶。
「我诅咒你们……我要诅咒你们……直到陆地被淹没……你们会像盐粒一样,
逃出大海……最后还是被大海溶解……该死的陆地贱种,在你们的尸骨堆砌的贫
瘠荒原上,我们鼓动不歇的潮声会在苍白夜空下浸没大陆!」
呜咽般的喉声自助教伸向她的触肢里传来。但在触及猎人之前,这条触肢就
已经被我打了个响指点燃的黑色火焰所点燃,僵化,抽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