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用的水刀流速都快。想想办法,这东西会这么无限
长下去吗?」
深海主教却像是依旧有着智识似的,聆听着斯卡蒂的话语,那巨硕的双眼就
像是在凝视着我们四人一样,忽地放出了一样的光芒。就在这时,歌蕾蒂娅的长
槊飞速地划过那深海主教的视觉器官,一层坚硬的「膜」立刻覆盖在了怪物的双
眼上,长槊的刃尖在覆膜上划出了一道长痕。那怪物不满地嘶嚎,她却在爆炸般
的声响中向上弹去。而在更高处的我依旧挥舞着那骇人的血翼,不断攀升着高度
——只是,还差一点就是建筑底部。教堂地面早已被我们的搏斗震碎,升上高空
的我离撞上那破败的穹顶,也只剩
几秒。然而,歌蕾蒂娅却放缓了速度。
「剑鱼?」凶残的鲨鱼有些疑惑地呼唤了一句。
「差不多了。它的体型和重量,到这里也就差不多了。准备一下。」
怪物的身躯古怪作响,身体崩溃的声音混杂着它的怪叫,撼动了整个教堂,
但它的捕食戛然而止。似乎是在咆哮着「怎么会这样」的字句,深海主教明明很
自信,因为它的力量来自大海,它们的攻势无可抵挡,它们只需要伸出意识,答
案信手拈来;它的肢体已经几乎要勾到修女的脚踝,它将拉扯她,把她拽落然后
撕碎——但它够不到。它发现自己的肢体已经没法再延伸,那仅差的四厘米仿佛
巨大的海沟横在它与猎物之间。锯盘飞旋,修女像激流中的海草一样迅速扭转了
身躯,将武器向下倾斜。而此刻的我,甚至仿佛已经读到了深海主教那龌龊的内
心——它感到焦躁,如果现在它的血温允许的话。而剩下的,则像是将死之人的
碎碎念:她想要反击!不能给她这个机会……不能给他们一点点机会。它需要进
化。它需要再进化!它的内壳理应可以膨胀,可以从身躯中解放出来!它的囊突
应该能像尖刺一样充血,然后四散飞射……它的神经应该能大量释放电荷,将末
梢迅速虬结城坚硬的武器!它的身体不应该根植在海底!它应该能动,对,动起
来,它应该能在断壁残垣间滑动,游窜,直冲穹顶,把他们全部卷入身体内侧,
把他们压碎!
进化!进化……再进化!但深海主教似乎「回忆」起那只海嗣。它忽然意识
到,那只海嗣根本不在乎自己的生命。族群会延续,未来会延展,因为后代会进
化……它们的后代,它的后代,后代……而不是它本身。深海主教的思维僵死在
它业已融化的颅骨里,进化是之后整个族群的事,之后的一切与它这个个体无关。
它会死去,它唯一的结局,就只是在这里绝望死去……不,或者说,海嗣会绝望
吗?还是说,只是因为它自己是由阿戈尔人成长而来,所以才会万念俱灰?它挣
扎着,用外部的触须拼命扒触,内在的触手伸向自己的思维,但是它已经没机会
再去理解了。它永远想不通,是什么使它超越了自己原本的同类,令它成长,却
又令它败亡。现在的它,只能成长至此。恐鱼循着它的信息素赶来,但不够快,
不够快……它够不到那些丰富的营养。而海嗣,它们不是神,它们是另一种生物,
而它自己也是。它到此为止,它的尸体将哺育大海。
似乎是醒悟了什么的主教仿佛想要惊恐地大叫,但它的肺已经被它自己转化
为了滤水器官,它只能无助地挥舞着胞囊。一束浓烈的浊气被它自口器中挤出,
它拼死卷起过度生长的躯体,喷射出的气体因连续在它数圈坚硬骨齿上摩擦生出
了尖锐的声响,这让整座教堂都因它身躯的收缩而震动。但是它逃不走,它是猎
物,而猎人们已经寻上猎物,它无路可逃。
「大体型的巨兽固然能让人见之胆寒,但看起来行动可就不是那么方便了呢。
这么肮脏的东西,大概只有内心卑劣猥琐之人,才会希望其继续存在的下去。」
看着深海主教那滑稽的样子,翱翔于半空中的我忍不住笑了笑。
「——就是现在!你对我做的这一切,让你现在就这么还了……真是便宜了
你!」鲨鱼擎着手中的圆锯,红着眼发出令人胆寒的狞笑。
「三位,别让它逃了。」犹如古老帝国中统御前军的执政官,剑鱼将手中的
长槊一横,冷冷地号令着。
「……真是够了。闹得这么大。其他的猎人算不再你头上,主教。但这一剑,
这剑是为了你们曾经害死的我的家人,我的朋友,海里的,陆地上的;为了斩断
你那龌龊的心灵与外表;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