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看见身侧的男人那幽深大海似的眼中射出了
愤怒的、鹰隼般的光线:「人渣,一群人渣……万死不足以赎罪的人渣……!」
他紧握着利剑,想要挥砍向虚空中的什么东西——然而那份怒火最终还是没
有释放出来,只化作无奈的叹息和冰冷的话语。
「卡兹戴尔……已不容一个死人再久留,」许久,他环顾四周一圈,将视线
对准了闪灵,「只是,这座城市的罪孽必须被公之于众才能被审判。」
窗外的天边,那些被爆炸所惊飞的鸟儿仍旧没有找到合适的落脚点。
「将她从囚笼中解救出来,带往自由的地方吧,如果你自认不是赦罪师的话。」
「……是。」
然而自己应该去哪里呢——闪灵在记忆的深处不断地搜索着,却愕然地发现,
自己已如无根的雨打萍,没有一处可以安身的地方了。
「我可以继续追随您吗?子爵阁下。」
「被弃之人理应独行。」男人的话语不带一丝感情色彩,仿佛一位铁面无私
的法官。
「我知道了……但请允许我带着您的意志,作为您的『使徒』,继续前行吧。」
「……如果你愿意的话。」
深夜的秋风拂过密林中的草丛,每一根野草都伴随着清风的韵律轻轻地摇动
着。月光之下,两名寡言话别的黑衣人腰间的兵器反射的光芒一闪而逝。
罗德岛号方舟正停泊在龙门。
一阵低沉的哀鸣声后,一只蓝色的小小鸟儿缓缓地落在了这艘巨大方舟的一
扇打开的窗边。它的脚上微微地渗着鲜血,不知道为何受了伤。
听到窗外轻微的叫声之后,屋内的人儿便有了动静。一名看上去年轻却颇为
病弱的萨卡兹女子缓缓从床上起身,停下了手中正在阅读的书本,缓缓地起身,
看向了那只小蓝鸟。小蓝鸟一转过头,也将女子的身姿映入眼帘。一直以来因为
受伤而怕人,看到人便会竭力飞走的鸟儿,却像是呆住了一样停在了窗边,仿佛
那萨卡兹女子美丽的容颜,连鸟儿也为之倾倒。
女子将淡金色的长发拨弄到耳后,慢慢地检查着小蓝鸟的伤口,随后缓步回
到屋内,从医疗箱里取出了一小块纱布,帮这只可怜的小动物小心翼翼地包扎着。
小蓝鸟十分顺从地轻轻抬起了脚,瞪着黑色的眼睛任由女子帮它处理着伤口。完
成之后,女子本想转身离开,却突然一愣,仿佛想到了什么一般,麻木地怔在了
原地,茫然地向着极深的下方看着,目送着那只小小鸟儿扑腾着翅膀,从巨大的
方舟上翱翔而下,冥想着自己变成它的模样,从这窗口扑空而下,在天空和大地
上自由自在地飞翔。
直到一声有些急促的敲门声将她从呆滞中唤醒。
时间是稍有闲暇的午后,而这已经是不知道第几次来找她了。
我稍微整理了一下情绪,随后便轻轻地敲了敲门,安然地等待着。许久,那
扇门才缓缓开启,站在我眼前的,却是一位倾国倾城的美人,整洁美丽的容颜让
人完全无法想象她那悲惨的过去。
整齐的白帽下盖着两只萨卡兹一族专有的黑角,掩映着被绑成蝴蝶结的黑色
发带。一头淡金色的秀发垂落到推边,好似流淌的黄金。被柔顺的发丝所包裹的
是精致典雅又小巧可人的脸颊,细细的长睫毛下,幽蓝色的澄澈双眼中充满了迷
惘与不安,瘦削而俊俏的鼻子十分笔挺,红丹果似的嘴微微开合着,欲言又止地
想要说些什么。洁白的露肩连衣裙与她的气质相得益彰,宽松的布料下纤细又凹
凸有致的身材若隐若现,修长的双腿显得有些过分瘦削,甚至叫人怀疑被白色短
靴包裹的那双脚能否让她站稳。夜莺将白白的双手漫无目的地放在身前,用有些
不安的眼神打量着我。
「夜莺……或者,还是叫你丽兹吧,下午好。」我轻轻地向她问好,「先进
去坐吧。」
「……是……」
这间经过专门装修的特殊宿舍被用于病弱的丽兹的疗养,因而屋内的环境与
普通的干员宿舍有所不同。稍微宽敞的房间放着几柱装饰用的家具,看上去十分
宁静,通气用的格子窗户被打开,罗德岛号外的蓝天白云也成为了屋内的挂画。
一旁的书架上摆满了书本,床上灰黑色的被褥和床单则显得有些陈旧。虽然登门
拜访的人是我,不过因为丽兹的身体原因,我并没有期望她做什么别的招待。在
她慢慢地坐回床边,我找了一张椅子与她面对面地坐下之后,轻轻地叹了口气,
我慢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