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开口:「还记得你之前的诊断结果吗?」
「嗯……因为我吸入过某种源石毒素,所以记忆和下肢神经系统都受到了损
害——凯尔希医生和您是这样告诉我的……」慢慢地找到了一个比较舒服的坐姿,
萨卡兹族的美人将自己靠在了床头,颔首低眉地望着我,「感谢您和罗德岛诸位
的全面诊疗,我的身体已经好转了很多……不但可以不依靠别人便自由活动,甚
至能够和大家一起外出执行任务……我真的,很感谢您,迪蒙博士,无论之前是
对我的医治也好,还是其他方面的关照也好……」
「……我只是做了自己能做的事情而已。」我轻轻地点了点头。尽管已经数
次因为她的身体原因登门拜访,然而这一次前来打扰她却有着另外的原因,只是
正当我还没有说出口的时候,窗外便传来了一声叽叽的鸟叫。侧目望去,才发现
丽兹房间那打开的窗边
,落着一只蓝色的小鸟,脚上还绑着纱布——应该是因为
受伤而被她包扎了吧。待到小鸟飞走之后,我慢慢地合上了那扇格子窗,望向了
丽兹。
「这只蓝色的小鸟,时常飞来和我聊天……有时候,我会梦见自己变成这孩
子的模样,在天空和大地上自由自在地飞翔……」像是被勾起了什么不错的记忆
一样,白恶魔看着窗外那只小鸟飞走的方向,轻轻地笑了起来。
「梦通常是现实生活记忆的一种反应啊。」顺着这个话题,我话锋一转,提
起了想要这次前来拜访她的目的,「……关于你的记忆和过去,闪灵已经告诉你
了吧。」
在刚刚来到罗德岛时,丽兹的身体非常糟糕,被打印出来的检查结果甚至连
诊断过无数病人的凯尔希都忍不住地摇头叹息。除去矿石病之外,例子所遭受的
其他性质的生理摧残,甚至已经足以被整理出一份目录,用白纸黑字无情地向他
人陈述着她所遭遇的过去。其中最为让人担心的,则是丽兹因为药物甚至是神经
信息素类化学制剂,以及心理问题等诸多因素导致的记忆缺失,对这个世界最早
的印象已经是与闪灵一起开始流浪的事情,宛若一张白纸,又像是存在不少空白
的杂乱拼图碎片。在身体上的各项致命的危险因素被逐步稳定地排除之后,闪灵
开始向我与凯尔希汇报着她的过去——那场与我有关的内战,那群四处袭击旅者
的萨卡兹乱匪,那个叫人阴沉下脸色的空屋。
「对自身造成巨大苦难的记忆,无法承受的人会倾向于将其忘记。曾经,因
为丽兹的身体状况,将这不堪入耳的过去告诉她无疑是鸣响丧钟,但是这一切无
疑是埋藏在她体内的定时炸弹。如今,丽兹的身体已经恢复了不少……尽管我所
知道的也并非全部,但我会将她的过去告诉她,因为她有权利知道那一切。」在
汇报完成后,缓缓起身的闪灵向我深深地颔首,「作为同样见证了那件事的人,
我相信您可以做到的……所以,请您去引导她,让她好好地面对自己的过往吧。」
然而出乎我的预料。在昨日闪灵将那不忍细品的过去向她陈述之后,此时的
丽兹却显得格外的平静。在那份平静之中,白恶魔缓缓地开口:「在很长的一段
时间里,对我来说,记忆只是一些零散的碎片而已……同胞、源石、使命、反抗、
战争……在来到罗德岛后,我曾经想知道,为什么,其中一枚碎片里,有您的身
影呢?为什么我会是如今这副身姿呢?为什么我要去承受这迷乱的一切呢?」说
到这里,她慢慢地垂下了头,淡金色的秀发流泻到床边,「答案……在闪灵将我
的过去告诉我之后,就像拿到了拼图的原画,慢慢地拼凑起来……」
「能告诉我吗?」
「是……虽然我还没有告诉任何人,但是如果是您的要求,我会愿意向您诉
说……」
我向着她点了点头,而丽兹轻轻地合上了眼,娓娓道来:「曾经,我是卡兹
戴尔的医师。」她的话语,就像是完全没有感觉的人,在令人晕厥的疼痛中第一
次体会到了疼痛的感觉一样,悲伤而哀婉,「用萨卡兹特有的源石技艺……为战
争中的士兵缓解身体上的痛苦,那场可怕的独立战争……艰难而血腥,但是所有
人都团结在一起,为了心中的自由……」
「但是后来,战争变了。失去束缚的自由变作了野兽,脆弱不堪的团结化为
了分裂。自维多利亚归来的僭位者挑起了内战,昔日的同胞反目成仇、自相残杀,
卡兹戴尔也化作荒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