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了火焰,狠狠地抹过那术师的脖子。然后,他的脑袋就像失去了重量一般,身
体在空中划过一道优美的弧线,精准地落到了怔在原地的泥岩和萨卡兹战士们面
前,断头的身体开始剧烈地燃烧起来,冲天的黑红色火焰仿佛是对他所亵渎生命
的一点微不足道的慰藉。
直到我走到泥岩的身前,他的全身才像反应过来似地猛然一震,仿佛有一种
复杂的情感涌上了他的脑海,像滚滚海浪一样拍击在他的心头,溅起了闪烁着异
样色彩的浪花。只剩下一圈黄色的阳光慢慢被阴云所吞没的那一刻,在萨卡兹战
士们一对对深邃眼睛散发出诡异的光里,我走到了泥岩的身边,喃喃道:「趁着
更多的术师还没追上来,跟我们走吧,找一个地方稍作休息。」
试图要伸出手拍一拍泥岩那套盔甲的肩头,却在触碰到坚硬质感的同时感受
到他微微躲闪的动作,面甲后似乎也向我射来了戒备的视线。
「我们不想,依附于其他势力……」
「……至少现在,我们不是敌对的。」有些无奈地叹了口气,我稍微向后退
了两步,「相信你们只是需要一个提供食物和医疗的庇护所,而不必在乎在哪里,
不是吗?不只为了你自己,也为了你队伍里的伤患吧——他们当中,很多人根本
不是战士。」
这句简单的话语击碎了泥岩心中的壁垒,让思考了许久的他微微地点了点头。
在队长的带领下,跟在他身后的萨卡兹战士与感染者们最终几乎全部都选择了与
我们同行。一行人在Logos的带领下,向着罗德岛最近的分部走去,将这片伤痕
累累的土地抛在了身后。
虽然这件事或许还没有结束,但不管怎么样,至少目前已经尘埃落定了呢。
在我长舒一口气的同时——「泥岩?你怎么了?」
「不,我没事……只是,稍微安下了心,就像是终于站在了大地上一样。」
罗德岛在阿科尔的分部堪称是最危险的分部之一。这里距离卡兹戴尔只有咫
尺之遥,那个暴戾的摄政王随时可能派出自己麾下凶残的士兵找到并踏平这里。
然而也正因为如此,这个被隐蔽得很好的小型要塞相当庞大,足以容纳下泥岩小
队所有愿意来到此地修整的人们……虽然也是因为,他身边的萨卡兹战士与莱塔
尼亚感染者们,已经在前往卡兹戴尔的路途上十不存一了。
经过驻扎医疗干员们的紧急治疗后,不少伤患的病情稳定了下来。经过一个
下午的协商后,双方达成了协议:以泥岩为首,他的小队中希望得到长期庇护与
治疗的人将加入罗德岛工作,而不希望留下的人们可以领取少量食物配给后自行
离开——不过很明显,几乎所有人都选择了前者。
待到为所有选择加入的人们签名批准,与Logos一同向罗德岛本舰汇报完情
况后,时间已经是星空闪烁的夜晚了。走出分部的办公室,我深深向后仰起腰背,
仰望着天花板上白闪闪的灯光,我大大地伸了个懒腰,舒缓着工作上的疲劳。本
想直接回到自己在分部的房间直接休息,但是不知不觉间,我却突然想到了泥岩
的事情:不知道他在离开沃伦姆德后遭遇了什么?不知道一直穿着那套盔甲的他
到底是什么样的一个人?不知道他对罗德岛是怎么看的?这先是好奇,随后慢慢
发展为烦躁的思绪像是野猫似的挠着我的心瘙痒不堪,于是不知不觉中,我来到
了泥岩的房间前,轻轻地按响了门铃。
「泥岩,是我,罗德岛的博士。」
报上名号后,屋内并没有立即回应。似乎是犹豫了片刻,与之前的沉重所不
同的轻盈脚步声在等待了一阵后才响了起来,然后那扇门便被打开——然而看到
眼前那人的我,下巴却险些掉在了地上。
原本在想象中勾画出的萨卡兹彪形大汉并没有出现,取而代之是一名美丽的
少女。弯曲的黑色尖角下是洁白的披肩秀发,像是被落雪染白的柳条般柔顺,几
乎覆住了有些尖的耳朵。细细的水弯眉下,一堆深红色的眼睛有些怯生生地望着
我,淡粉色的嘴唇嗫嚅着,似乎要对我说些什么。他,不,是她,穿着一条灰白
色的工装裤,裤腰带被提得很高,正好捧着那可爱的小肚脐,与厚重的盔甲显得
近乎相反的纤细手臂上还裹着厚重的衣袖,而上半身只剩下一件黑色的运动内衣,
包裹着饱满到几乎要跳出来的胸部。几片源石结晶点缀在她平坦的腰腹与手臂处,
像是在诉说她身为感染者的悲楚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