观察罗拉德的一举一动了。同时场上的局势也更是扑朔迷离——在之前的一
轮中,已经亮出一张J和一张K的情况下我亮出了J,说明我的牌可能是一对K
加一对J的双对,甚至是三张J带一张K。而实际上,我已经有了四张J凑出来
的四条,几乎是罕见的大牌。此时拿到同花顺已经不可能,除非对面的罗拉德能
反手亮出四张Q,否则就是三带一也压不住我的牌。
罗拉德吸了口气,瞅了瞅自己的底牌,然后翻开了刚才那一轮发下来的牌,
是一张梅花Q。
赌桌上,陷入了僵持。罗拉德的牌是三张Q带一张10,而我是三张J带一
张K。成败与否,看的就是最后一张底牌
。
这个时候的罗拉德顿时没了风采的自信。那肥硕的脸上眉头紧皱,双眼微微
泛红,口中也止不住地咳嗽起来,却显得他十分兴奋。这个时候的他,才更像是
一个专业的老赌鬼了。
「……可怕。」他露出了一副有些恐怖的笑容,「这一把,我可能要输呢…
…呵呵……」
他在猜测,他在猜测我一张底牌到底是什么。就像我在猜测,他手上捏着的
那张底牌还有最后一轮那张还没有翻开的牌是什么一般。两个人的眼睛紧紧地盯
着对方,罗拉德的眼里,似乎有着我眼中他那肥硕的身影;而我如火炬一般的双
眼,也被他尽收眼底。双方只是按着手上最后的那张底牌,像是对峙的两名剑士
一般,在一呼一吸中僵持着。
「无论如何,我都很享受跟你的这次赌博,罗德岛的博士……不,老板。」
突然之间,他笑了起来。
「为何?」
「实不相瞒!我从小啊,就特别喜欢赌博。小的时候,和我的几个哥哥,或
是偶尔有空的叔叔,或是其他家族的小孩子,玩那种最简单的赌博游戏。就是玩
个猜鬼牌,也能让我兴奋一整天。」罗拉德一边碎碎念一般地说着,一边用大拇
指摩挲着那张底牌,「因为我喜欢那种不需要东算西算,只用天意来决定结果的
游戏!不用精心思考,不用开动脑筋,不用运筹帷幄,只需要孤注一掷,任性地
等到结果就好!」
似乎是被这样的话勾起了小时候的回忆,赌局和赌约都被抛在了脑后,他哈
哈大笑了起来,惹得众人用混杂着惊讶、诧异、不解、无奈的诸多眼神望着这个
肥胖的公子哥儿:「自由!那是赌博的时候拼上一切去夺取自己想要的赌注的自
由!那种等待着天注定结果时的期待,不安和渴望,还有赢得赌局时的兴奋,是
人间最奶的享受!」
「不错,我就是这么一个赌徒,一个不想怎么有什么算计他人心机的赌徒。
我想要的就是自由,像是张开双翼的飞鸟一般腾空而起,放荡不羁地在天地间横
行,将一切交给天意来决定!就算惨败,就算被雷暴劈断羽翼,那望着天空时候
的不甘和痛苦,也是最奶的享受!」
「只是啊。」他话锋一转,语调低沉了不少。「卢登道夫家里的大人们,哪
个不是家产百万,但是从来没有一温安全感,天天在算计中东遮西盖的。说是去
打高尔夫球,结果总是把球杆看成一个1,高尔夫球看成一个个0,整天还是算
来算去——揭开那些假动作,他们骨子里还不全是男盗女娼?就连我,都得随波
逐流,跟着他们一起玩大家族的肮脏游戏。外人都羡慕我含着金钥匙出生,但我
只痛恨自己被家族的囚笼束缚了羽翼,只能在地上仰望着蓝天!」
「只有在这里!在赌场里!」他笑着拍了拍赌桌,「我才能挣脱那囚笼,才
能做小时候的自己,才能乘着赌博的那阵风趁势飞翔!想要的东西就去赌过来,
被大人们痛骂也无所谓,被人嘲笑是公子哥儿也无所谓。只有在这里,才不用跟
家里的大人还有老人们一起算来算去,而是可以像鸟儿一般自由地飞翔!」他一
边说着,一边将所有的赌注——龙门币,还有那张支票,推到了赌桌的中心,
「梭哈!」
「飞翔吗……人啊,注定不是自由的啊。只要生在这个世界上,就难免有亲
人,有朋友,有在乎的人。放荡不羁,又如何对得起那些将你放在心里的人呢。」
我笑了笑,也将所有的筹码往他面前一推,「梭哈!」
「翻牌!」
最后一张底牌揭开了。
我亮出了手中的红桃J,凑齐了四张J和一张K的四条。
而罗拉德亮出的最后一张牌,是一张红桃10。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