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数日,伴随着进一步的渗透,黑衫军团的行动也越发激进起来。拜伦
子爵残酷的黑暗战争艺术被搬上了舞台:几乎在每个清晨集队的时候都会有围城
军的营地会发现他们的集队地点处站着一具被挖去双眼,满脸是血的死尸;几乎
在每个夜晚大军安眠的时候都会有军官被人潜入营房寝室割了喉咙;几乎在每个
午饭后暂时休息的时候都会有一具被砍去四肢和头奶的尸体被送到围城总指挥哈
里尔帕夏的办公桌上。暗杀和非战斗死亡的事件刺激着所有阿塔图尔克人的心弦。
原本应视死如归的战士,却只能在此时此刻等待着不知何时会到来的死亡,等待
着作为死神的黑衫军团落下他们的翅尖。
数个星期内,阿塔图尔克大军不知发起了多少次潮水般的攻城。然而在特雷
西娅的鼓励下萨卡兹人发挥了令人讶异的忍耐力,牢牢坚守着城市。哈里尔帕夏
一次次暴跳如雷,急躁的他似乎在下一刻就会露出致命的失误。而W只是看着那
个黑袍的男人沉静地背着双手站在旷野之中,仿佛他不该存在于此处一般。
W渐渐感到了愉悦。那是一种难以言说的愉悦,一种在割开沉睡军官的喉管,
看着他的鲜血浸满了床单的快意;一种跟随着那名子爵在黑夜中紧张地潜行,在
夜风中佯装轻松地开他玩笑,让他呵斥自己的快感;一种在危险的任务归来后,
得以暂时看着放宽心的子爵和特雷西娅电话通话汇报,自己也能听到几句慰藉话
语的安心。
「子爵阁下,我想我已经喜欢上这样的生活了,真是糟糕呢。」
望着蹲在地上,嘴中叼着香烟,烧着暗红色火焰——一定是他诡异的源石技
艺,W这么想着——吞云吐雾的黑衣男子,W的笑有了几分无可奈何。
「呵……上一次我们回城的时候,你把多出来的抑制药物给了那个新染矿石
病的孩子吧?虽说在卡兹戴尔迟早都得染病,但这显得你没那么糟糕了,不是么。」
「哎呀,是哪位阁下还背着那孩子的妹妹跑去医院的?虽然说都是伤兵的超
负荷医院去了跟没去也差不多……」
「你闭嘴吧。」把将要烧尽的烟屁股丢在一边踩了一脚,黑衣的男人裹紧了
身上的衣服,「下一个任务又要开始了,把你贫嘴的劲儿用在任务上。」
「是是。」
那一刻,她居然感到几分悸动。或许是接下来的任务,比之前还要困难的缘
故吧。
随着双方的伤亡在不断增加,拜伦子爵的命令也开启了更为令人胆寒的威慑
作战。恶魔在黑夜中张开了毁灭的羽翼,死神在深渊中举起了收割的镰刀——在
拜伦子爵的亲自带领下,黑衫军团开始用最残忍而恐怖的手法狠狠折磨着阿塔图
尔克大军早已脆弱不已的神经。他们会在用餐的时候发现汤水中已经满是同胞沾
血的内脏,他们会惊恐地被托着自己头颅的军士长绊倒在地,他们会因为发现塞
入攻城炮中的炮弹不知何时被换成了一滩腐肉而昏奶……巨大的心理压力让大量
临时征召的民兵纷纷开始逃跑,哈里尔帕夏不得不宣布了一旦出现逃跑整个小队
连坐处决的命令,又公开吊死了几个逃兵杀奶儆猴,才勉强稳住了局势。
W爱上了这样的战斗。看着自己布置好的指药将经过的一排士兵指成带着血
的烂肉,看着一身黑衣的拜伦子爵用那把双手长剑剁下而满脸绝望的军官的脑子,
看着自己手中的铳枪顶在享受好梦的高级将官的太阳穴间,她的心境变了。
——真是,自己的愉悦是来源于折磨这些敌人呢,来源于和子爵在黑夜里共
同进退呢,还是来源于为特雷西亚殿下而战呢。在一个人独处的时候,她经常会
这么想。只是,答案最后永远是是一片混沌。日渐密集的任务让她和子爵之间甚
至没有什么闲暇去聊天,只是在短暂的休息时间里,子爵会将自己抽了一半的烟
递给她。劣质的香烟经常呛得她咳嗽连连,但那咳嗽在她看来也似乎甘之如饴。
围城已经过去了三个月,恼怒于不断发生的恐怖事件和日渐惨烈的减员数字,
哈里尔帕夏渐渐失去了耐心。在公开将几名发表消极言论的高级军官砍头后,这
名出身帝国杰尼萨利近卫军的指挥官亲自带队发起了攻城。伴随着攻城炮的轰鸣
和攀登器械的低粉,卡兹戴尔城下的地面似乎都在颤抖。
W很紧张。她知道,这一仗要是守不住,这座城市还有所有萨卡兹人会全部
完蛋。而站在他身前,屹立在一栋废楼上的拜伦子爵,只是微微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