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知道的也不多。”许志平看着她说:“关于你亲生父亲,秦枝没有多提,只说他是当兵的。后来过了两三年,有个男人到秦枝的老家去,提出把秦枝的坟迁到怀城墓园里,我是很久之后才得到这个消息,没有见到他,对方也没留下联系方式。”
秦枝生完孩子,查出胃癌后才回到怀城,她跟家里关系淡薄,又不想因为未婚生子让家里难堪,直到病逝,家里也不知道她生过孩子。
想必对方也不知道自己有一个孩子在世。
许志平说:“福利院的工作人员说查你的人是从北京来的,我和你妈猜测,他可能是在北京见过你,心里起疑才会查到福利院……你妈妈比较敏感,她怕你留在北京,对方会跟你相认。”
许鹿嗫嚅:“我跟她,很像吗?”
许志平点点头:“尤其是一双眼睛,跟秦枝年轻的时候几乎一样。”
许鹿红着眼看向陆俭明,陆俭明揉了揉她的头发。
许志平说:“我和你妈都不知道你父亲是个怎样的人,他回来给秦枝迁坟,我想未必是个坏人,我知道秦枝曾经的艰难,所以如果他想认你,我没有立场,全看你的意愿,但这对你妈妈不公平,她领养你的时候,做好了把爱全都倾注给你的准备,她没想过有一天会有人把你夺走。”
“夺走这个词或许夸张,但你妈妈确实害怕,所以哪怕她在这件事上有些极端,鹿鹿,你也不要怪她。”
今晚注定回不了北京。
许志平需要独自消化厚重的情绪,许鹿也一样,陆俭明没让她留在家里,带她一起住酒店。
刷开套房的门后,陆俭明问她想吃点什么,许鹿站在玄关处,摇摇头,掉下一串泪珠。
来的路上就没停过,陆俭明抬手帮她抹,抹了一手指的水,低着头温声哄:“别哭了,哭得人心都要碎了。”
许鹿使劲抽鼻子,闷声说:“我不想哭的,是眼泪它自己往下掉……”
陆俭明又好笑又心疼,从玄关柜上抽了纸给她擦脸:“其实也没有很难接受对不对?”
许鹿点了下头,片刻后又哭shi了眼,呜咽道:“我只是觉得很对不起陈美珍。”
陆俭明不由地伸手圈住了她的腰,给她一片发泄的胸膛。
许鹿埋在陆俭明怀里哭出了声,她想起了很多事,陈美珍从小叫她乖宝,陈美珍养了花,被许鹿浇死,她不说一句重话……陈美珍不让她待在北京,她听话,可心里也有埋怨。
陈美珍说她没有家,只有许鹿的时候,她其实根本没有体会到她的心情。
不能怀小孩这件事,对于陈美珍其实有很沉重的打击,尤其在那个时代,许志平短期能对她好,但如果没有孩子,这份好又能持续多久?陈美珍曾经一颗心悬在半空中很长时间,直到许志平提议,和她领养了许鹿,她才重新感到安定。
可二十多年后,当知道这是自己丈夫初恋情人的孩子时,陈美珍不可避免地开始回想这许多年。
许志平是真的对她好,还是因为她养着的孩子而对她好。
在许鹿不知道的时候,许志平曾经痛哭着给陈美珍道过歉,可陈美珍过不去心里那道坎儿,停不下那份翻来覆去的猜疑。
她勤劳持家,却永远失去了孕育孩子的机会,本以为有丈夫疼爱,孩子可心,却不想人到中年,发现被丈夫欺瞒,面临失去孩子的处境。
许鹿难以想象,夜深人静,陈美珍躺在床上睡不着的时候,在想些什么。
陆俭明叫了客房服务,哄着许鹿吃点东西。
许鹿哭过一场,稍微好了一些,她坐在沙发上边给陈美珍发消息,边肿着眼皮说:“我再也不想骗她了。”
陆俭明为了调节她情绪,故意道:“那你告诉她,我们在怀城。”
许鹿眼睛红的像兔子,瞪他一眼,低头回复陈美珍几点下班回家吃饭的问题,说自己要加班到很晚,公司在附近定了酒店,忙完再回家。
许鹿经常陈美珍陈美珍地叫,只有撒娇的时候会喊叠字的妈妈,她说:妈妈,明天回家,我想吃你做的红烧rou。
陈美珍心疼她工作辛苦,回复说好。
许鹿说:妈妈,我爱你。
陈美珍回她一个笑脸:你是不是犯了什么错?
许鹿说没有,陈美珍便说:妈妈也爱你。
陆俭明跟酒店要了冰块,裹在毛巾里让她敷在眼皮上。
许鹿在自己卧室洗完澡,站在卧室门口,边拆手上的保鲜膜边抬眼,看看陆俭明手里的冰块,又看看一整天都冷静镇定的陆俭明,她提出要求:“你给我敷。”
陆俭明瞥过她半干的卷发和露出小腿的睡袍,转开眼:“自己敷。”
许鹿说:“你下午才说要对我好,这么快就变心了么?”
陆俭明深吸一口气,被她拿捏得死死的。
许鹿躺在床上,陆俭明坐在边上,给她敷眼。
许鹿闭着眼睛说:“有点儿凉。”
陆俭明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