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她的月经带竟然在希文耶的房间里——确切地说,是在希文耶的枕头底下,上面还粘着Jingye。
森尔格笑得前仰后合,阿敏又气又恼,他们坐在客厅里等希文耶接水回来。一会儿,希文耶端着小半盆水进门,一眼便看见了扔在茶几上的月经带,往沙发一瞥,森尔格正不怀好意地看着他。
“哈哈哈哈!”森尔格就只是笑,把chaoshi的月经带丢在他头上。
希文耶受了羞辱,咬牙切齿,却不敢发作,用力扯下那条月经带,端着盆子往楼上走。他因为手抖,每次都只接小半盆,可这次就连小半盆水他也洒了出来,水珠溅在腐朽的地板上,渗进地板的缝隙里。
森尔格简单地吃了点东西,又出去看守他的仓库了。他出门时才发现自己的刀不见了,又忘了到底扔在了哪儿,干脆空着手出去,反正看昨天的情形,前院那些人里也没有敢杀他的。
这会儿还早,空地上就他一人,吃草果腹的人还在床上揉自己胀起的肚子,森尔格悠闲地坐在摇椅上,轻轻晃动着。太阳出来得很早,清晨的太阳还很温和,不像中午那般心狠手辣,他闭着眼睛,享受阳光落在脸上的感觉。
再后来,森尔格意识到自己脸上的阳光没有了,有东西遮挡住了他,他开始以为是终于来了朵乌云,把这热辣的太阳赶走,要痛痛快快地下场雨,缓缓这干热。然后他缓缓睁开眼睛,是无执来了,森尔格依旧懒散着,眼睛惺忪,不肯完全睁开。他瞥到无执手里的刀,说:“啊,我的刀,你找到了。”
无执面无表情,举起刀,干脆利落地劈了下去。
“啊!”阿敏的第一声尖叫是为了森尔格的死。
蒙卡听到她的叫声,冲了出来,他见森尔格浑身是血,坐在躺椅里,愣了两秒,立刻跑到楼上森尔格的房间里,去翻他床头柜里的枪。
“啊!”阿敏的第二声尖叫是为了天空中的轰炸机。
第一波轰炸中的炸弹越过他们头顶,扔进了森林里,随后,大地开始在爆炸的巨响中颤抖。无执站在空地中央,大声呼喊着人们躲到寺院地窖里去。他们慌乱之中逃出来,大多身上不着一物,没有尊严,也早已不知尊严为何物。
蒙卡举着枪从晃动的房子里跑出来,阿敏连忙向他招手,喊:“蒙卡!这边!”
蒙卡见阿敏为他担忧,心中萌生出一种诡异的喜悦,他抬头看了一眼盘旋的战斗机,却毫无怕意,握着枪朝森尔格的尸体跑去,去扒他身上穿着的军装,代表着身份和地位的军装。
“蒙卡!不要管他了!”阿敏大喊。
蒙卡朝她露出一个憨厚的笑:“我知道!我知道!”说着,他还是专注于把军装从森尔格身上扒下来。
阿敏见他不听她的,又喊:“我不等你了!”她是真的没有等他,跟着前院的人群一起向地窖跑。
蒙卡一看阿敏跑了,他便慌了,他看到轰炸机都镇定自若,可是阿敏跑了,他便冷静不下来了,蒙卡迅速把扒下来的军装穿在自己身上,向阿敏跑去,边跑边道:“你等等我!阿敏!”他跑着,拿着枪的手也在挥舞,突然一枚炸弹在他不远处爆炸,尘土飞扬,蒙卡本能地给枪上膛,同时挥动着手臂,想冲散这尘埃。
“砰!”
手枪冷不丁走火了。蒙卡听到枪声,刚好跑出刚刚那团尘雾,前面与他相距不远的地方,阿敏倒地不起。蒙卡还未作出反应,一枚炸弹便空投下来,掉在他脚边。
“轰——”
前院的人都在往地窖跑,可后院却没一个人出来。无执逆着人群往军官住处跑,这边与森林相邻,第一次轰炸时,这栋小楼便被轰掉了半边,不过另外半边倒是还顽强挺立着。里面全是炸起的扬尘,无执捂住口鼻,往楼上跑。他先推开了楼梯旁边希文耶的门,他愣住了。希文耶悬在房梁上,上吊自杀了,看样子,已经死了有一会儿了。无执立刻往下一个房间跑,出门时,他撞到一只油漆桶,里面装着不均匀的白水,他迅速往房间里一瞥,发现这个房间的白墙皮全被戗了下来。他来不及多看多想,立马推开下一个房间的门。
“瓦安冬!”他大喊他的名字。
瓦安冬依旧坐在桌前,微笑着观察望远镜里面的景象。镜筒里面,他的少年还是只有一个背影,少年奔跑在森林里,两边树木愈来愈拥挤,枝干也越压越低,他不得不弓着身子,继续往前跑。他一弯下腰,就自然撅起屁股,瓦安冬看着那个屁股,手指在桌面上打着的节拍。
夏日啊/夏日/炎热的夏
向天的枪支/飞机还有坦克
夏日啊/夏日/炎热的夏
我的祖国/我的故乡
树枝搭起的隧道里光线微弱,恍如天黑,终于,前方漏出一丝光亮,给少年镀上一圈亮眼的轮廓,接着那亮光越来越浓,也越来越亮,少年从黑夜中跑出来,奔入了白昼。瓦安冬睁大了眼睛,生怕错过什么。白光涌没了他的视野,少年跳了出去,一如他从树上跳下时,转眼便不见了。
半干的大湖便是这时候出现的,地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