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 原来派出所出动了以后后果这么严重的。
一时间,大家更老实安分了几分。
除了那些八卦心强烈的碎嘴婆娘还是会在一起纳鞋底洗衣裳的时候闲话几句以外,第三小队进入了难得的平和期,连惯常不对付见面就掐架的王有根媳妇和林全媳妇见了面都不你挠我一把我薅你一下了, 生怕一个不小心就闹大了引来公安,也给来个拘留什么的。
这种安分也给了林建设不少好处。
也许是因为是他将公安同志带回来的缘故,队上的人,从知青到本队人, 待他这个队长都客气了不少,不像之前还有仗着自己辈分高、年长或者是城里来的而对他多有轻视之意。
这样一来,以林建设为首的队部领导班子做起种茶种桑的前期准备时, 也就愈发顺利了起来。
让队员开山,他们便开山;让他们辟林地,他们便辟林地;让他们火烧荒草为林地增肥,他们便火烧荒草为林地增肥……依言行事,老实得不能再老实。
林建设难得享受了一次令行禁止的味道,这段时间走路都恨不得带风。
这天,喜妹从养猪场那边回来的时候,正巧撞见了春风得意的林建设,回到家之后忍不住对林老太吐槽道:“建设哥最近飘了不少啊,至于嘛!”
林老太忍笑道:“他队长当了这么多年了,难得体会到说话做事没人反对的滋味,憋狠了的情况下突然没了限制,不飘才怪呢!”
喜妹为她这个可怜的堂哥鞠了一把“同情”泪:“建设哥这些年可真不容易。”
可不是不容易嘛!在乡下这种人情社会,即便近些年不准搞什么宗族祭祀和修族谱之类的活动,宗族势力仍旧是占据农村的一大主流,林建设辈分虽然不算低,也比他辈分高、年岁长的还是多得很,顽固长辈自然也是少不了的,这些年可没少在一些小事上跟他唱反调。
虽然说都是小事,但是俗话说得好,癞□□上脚面,不咬人它膈应人啊!像林建设,这些年就没少受过憋屈气。
林老太睨了她一眼,没忍心拆穿她的鳄鱼泪,问起了养猪场那边的情况:“你谢小叔的病怎么样了?”
天气转凉了以后,人就容易生病,尤其是谢知隶这种遭过罪损过底子的人,前两天便倒下了。
喜妹刚刚就是从养猪场那边探望谢知隶回来。
“王医生已经熬了药给谢小叔喝了,他看起来比昨天好了一些,王医生说再喝两天药应该就能好全了。”喜妹老老实实地回答道。
林老太松了一口气:“那就好。我明天过去的时候再带几个鸡蛋过去,给他补补身子。”
虽说林家和第三小队的生活水平都好了不少,但是,迫于现在的政策问题,每户仍旧不能多养鸡,鸡蛋自然还是稀缺的硬通货。
尤其是谢知隶他们这些被下放的坏分子,压根没有养鸡的权限,鸡蛋对他们来说就更难得了。
除了林家和谢庭宗往他们那儿送和偶尔有病人用了王睿的药之后送几个以外,就只有进山去碰运气看能不能捡到野鸡蛋了。
说起鸡蛋,喜妹就想到了刚搬进新家不久的谢庭宗,大方地说道:“多送几个给谢小叔吧,我这几天可以不吃鸡蛋的,都给谢小叔补身子。对了,谢庭宗搬出来了,应该也算是单独一户,可以养鸡了吧?上回他还说要是可以养的话,让您帮他寻摸两只小鸡仔呢!”
林老太摆摆手:“哪用得着你省这一口吃的!家里还有鸡蛋,实在不行去队上别人家换几个也就是了。至于小谢那边,养鸡肯定是可以的,只不过这种寒冬腊月的可没处给他找小鸡仔去,等开春了再说吧,正好明年轮到咱家敷鸡仔,到时候多敷几个分给他。”
“那我去跟他说一声,正好也要告诉他谢小叔的病好转了。”喜妹撂下话便扔下老母亲走了,没有一丝留恋。
林老太望着外头的天色,没好气地嘟囔道:“我看你是又想去蹭饭了才对。”
都快到吃晚饭的点儿了,她这边都已经在做饭了,闺女还挑这个时候往人家跑,不是打着蹭饭的主意是什么?
事实上,喜妹的蹭饭行为已经不是第一次了。
也就谢庭宗是自己一个人过,又是颇有家底的主儿,才没有嫌弃喜妹三天两头的过去蹭饭。
当然了,这种不嫌弃也跟喜妹还算识趣,只是蹭上几口尝个味道就走,而不是蹭着管饱有关。
而且,喜妹的蹭饭也不是真的白蹭,每次蹭到好吃的以后,她总会视这顿饭的合口味程度决定给他送什么东西,从山珍野菌到野鸡蛋鸭蛋、野鸡野兔等,反正不会让他吃亏。
谢庭宗虽然不缺这点东西,但是他倒是欣然接受了——受了以后再将这些食材做成好吃的继续投喂馋嘴的小姑娘,权当丰富餐桌了。
几次下来,他们俩就习惯了这种一个带食材一个准备饭菜的模式。
今天喜妹就是冲着自己上周回来时送去的鱼去的。
谢庭宗知道今天是周末,喜妹必定会过来找他蹭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