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关系的,你先躺会儿,他们建议说先吃这两种药观察一下,如果没什么缓
解,我们就去医院。”说着,她扶我站起来,搀着我的胳膊让我回床上躺下,自己
端了个小凳子坐在旁边。
“你赶紧去睡觉吧,不用看着我。”
“那怎么行,药剂师说了要观察的啊。”她扬扬眉毛,一脸认真。
闻卿买回来的药还真的很有效,过了一会疼痛就开始减轻了。疼过劲之后我觉得很
疲倦,虽然心里还想着工作的事,身体却不受自己控制,困意一阵阵袭来。
恍惚间,我感觉有人绞了把毛巾给我擦脸,丝丝凉意,轻柔舒适。
29-闻卿
可能是由于痛觉在药物的作用下慢慢减轻的原因,肖为合上眼,不一会便睡熟了。
我见他额头上渗出不少汗珠,便拿shi毛巾给他擦掉。他的眉宇在我的指尖摩挲之下
慢慢舒展开,和醒着的时候很不一样,很纯净很简单的感觉。
或许男人无论多成熟,内里都是有单纯的,属于男孩的那一面吧。
我倒了杯水放在他床头,回房间去睡觉。明天早上的会我也得参加,所以得跟着他
早起。
六点四十五,闹钟响了。我起床收拾停当时却看见肖为已经衣衫整齐地坐在客厅敲
电脑,脸色有点苍白。
“起来了?要不要出去吃早饭?”他说。
“我去简单做点儿吧,你那个胃药最好饭后吃。”我冲了两碗热气腾腾的牛nai燕麦,
又烤了些吐司抹上果酱给他。
他咬口吐司:“昨天晚上谢谢你。”
“没有啊……谢我干嘛,应该的。肖总,您今天确定还去开会嘛?”我问。
“怎么,难道你要替我去?”他反问。
“呃,如果没什么大事要谈,我是这么想的来着……”
“嗯,你是这么想的,车谁来开啊?”他脸上微微带着一点笑。
“……好吧。”
他没再说话,但脸上的笑意却没退。
到了地方我才知道,我们要见的是哥国能源部部长。在家里我居然和肖为说“没什
么大事要谈”,他没怼我估计是因为身体没恢复,没劲儿怼。
当然,我也知道,像这种会,他不提前告诉我会议主题,就证明整个会议不需要我
说话,我坐着打酱油,啊不是,学习就可以了。
我拎着电脑和肖为坐电梯一路到顶楼。看得出这边的办公室有些年头了,装潢比较
复古,不是简洁明快的风格。地毯很厚,暗红色,织着细小的花纹。
前台的秘书引我们来到走廊尽头的一间办公室门前。她敲了敲门,一个低沉的声音
应声,让我们进屋。
能源部长阿方索?罗德里格斯坐在办公桌后,须发皆白,但一双棕绿色眼睛犀利得
宛如鹰隼。他起身向我们走过来,和肖为有力地握手,对我客气地点点头。这名部
长身材高大魁梧,肖为和他一比都显得十分清瘦。看来他曾经参过军的经历也不是
瞎编的。
秘书给我们端上咖啡。肖为和罗德里格斯以一种轻松的方式开始了交谈。而此时罗
德里格斯一眼瞥见我的手机,便对肖为说:“是否能麻烦这位小姐将她的手机交给
秘书?”
肖为点点头:“对不起。”转向我用中文说:“闻卿,今天的会议话题比较敏感,把
手机拿出去吧。”
话题敏感?我心想,难道领导有心栽培,要带我涉足真正的重要商务领域了?
于是我保持端庄的坐姿,听着他俩交谈,全程保持微笑脸。然而因为对背景不了
解,听了好一阵子才明白,他们是在聊我们即将投标的那个炼油厂项目。
两人聊了聊项目规模、资金来源和一些比较重要的技术标准,肖为状似无意地提了
一句:“我想,最近来找您的企业很多?”
罗德里格斯笑了笑:“那些没有实力的小公司我都不见。他们就算低价中了标也干
不下来,我希望能够和有实力的公司合作。”
“真的吗。那么您想必已经见过了魏、陈等先生。”
罗德里格斯一笑,不置可否。
“那么,恕我直言。”肖为一根手指在桌上轻轻敲了两下,“几个点?”
罗德里格斯沉思了一会儿,拿出一张纸,在上面写了个数字推给肖为。肖为拿过来
看了看,眉头微微皱起。我见那上面写着一个潦草的“15”。
“那么,将军。”肖为用的是罗德里格斯在军队中的称呼,“如果我们报价的价格合
理,分给您15个点,我们自己的利润空间将会被压得几乎为零。”
罗德里格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