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之影的问话掷地有声,他的笑容也随着她声音落下而瞬间凝固,然后抬眼凝视,盯着她,神情Yin冷,双目空洞无神,就好像一口长满杂草的荒井,井底漆黑无光。
募地,他嘴角弯起,浮出笑意。
陈之影只觉得寒从脚起,瞬间蔓延至她的五脏六腑直达头顶。
这种笑她很熟悉,是这辈子都不会忘记的。
此时此刻,陈之影好像就趴在那口长满了杂草的枯井前,和井底那只青面獠牙的怪物相对而视,它顺着shi滑的长满了青苔的石壁一点点慢慢爬上来,黑色的触须如同藤蔓一般爬上了她的手臂,她想跑,可是跑不动,她想喊,可是叫不出,她觉得那黏腻的脏东西缠上了她的脖子,她呼吸不得,她要窒息了,她闭上眼,她听到荒井里的水滴声。
——滴答,滴答,滴答
“陈法医?陈法医,陈法医……”
她听到有人在叫她,但她困得很,她要睡了。
紧接着,陈之影落入了一个温暖坚实的怀抱,昏倒前,他听到江寒与急切而清冽的声音:“怎么了?”
她又开始做梦,做很长很长很诡异的梦。
梦里她还是十岁时的模样,扎着个马尾,高昂着头,哭着,青石板路,她赤着脚,在一条没有尽头的深巷里狂奔。
然后,场景变幻,她在一个堆满杂物昏暗无光的地下室里,蜷缩着,颤抖着,周围有哭声,她看不到人,旁边的水池上的水龙头在滴水。
——滴答滴答滴答
“姐……姐……”
陈之影缓缓睁开眼,首先看见的是洁白的天花板,然后是周之洲那张放大的脸。
她一个激灵起身,很不客气地撞上了周之洲的鼻梁。
紧接着,周之洲疼得后退三步,跪倒在地,仰天长啸:“啊!妈,姐把我我鼻子撞断了,我毁容了!我的演艺生涯就此终结了!”
陈之影起身便看见了门口的护士急匆匆进来,一脸惊恐,还以为出了什么大事,陈之影摆了摆手,做了个没事的手势。
还在输着ye,她见没有多少了,便自行拔出针头,起身居高临下地看着正费力哀嚎的周之洲,然后拍了拍他的脑袋,戏谑他:“不错啊,演技Jing湛。”
周之洲捂着鼻子,声泪俱下:“太狠毒了,你太狠毒了,你是我亲姐吗?我鼻子都要被你撞断了还毫无愧疚,还嘲笑我,陈之影,你没有心!”
陈之影见他这个样子还真不像装的,这才收起笑容,捏住他的下巴,语气中暗含关切:“真撞断了啊?我看看!”
“还好你弟弟骨头硬,就是有点疼,”他抽泣着。
陈之影见他还能贫嘴就知道他没什么事,起身道:“谁让你凑那么近,丑到我了。”
“你居然说我丑?陈之影,你有没有点眼光?你知道学校有多少女孩子为我倾倒吗?你知道有多少女孩子为了一睹我的俊颜堵我们教室门口吗?居然说未来娱乐圈的顶梁柱江州市的演艺新星丑?”
“哦,是吗?”陈之影语气怀疑,“看来你们学校帅哥的质量不怎么样,但凡出了几个标志的,也不至于瞎成这样啊!”
周之洲越听越气,又说不过,刚准备起身又躺下了,嚎着:“妈,我鼻梁又断了!”
陈之影突然看着他纵情表演突然觉得心情不错,紧接着就意识到一个问题。
“对了,周之洲,为什么我会在医院?我不是应该在金月小区的吗?”
周之洲见张俊英女士还没来,也没了表演的欲望,自己起身拍了拍屁股上的灰爬起来:“,告诉你一个悲惨的消息,虽然我也很伤心,但是本着对你负责的态度,我不得不忍痛通知你,医生说你得了白血病,命不久矣,家里没钱给你换骨髓,所以你等下就收拾收拾东西和我回去等死吧……”
陈之影白了她一眼,厉声打断他:“说实话。”
周之洲抿抿嘴,语速极快:“你低血糖晕倒了被送医院来了呗!”
他话音刚落,张俊英女士就提着一个饭盒走了进来,进来先是瞪了她一眼,神情冰冷,然后一句话也不说将饭盒放在桌上开始盛饭。
“妈,”她低低叫了一声。
张俊英女士不理会她,又将菜摆好,冷声冷气说了一句:“过来吃饭。”
陈之影觉得有点渗人,又试探性叫了一声:“妈?”
“妈什么妈?我不是你妈,我说的话你有听进去过一句吗?天天叮嘱你按时吃饭按时吃饭,你呢,全当耳边风了。”
“妈,这不是工作忙,不小心给忘了吗?”她很是小心翼翼讲道。
“哦,工作忙就是你不吃饭的借口啊?那你活该晕倒,长长记性。”
“好好好,长记性……”陈之影也没了别的法子,只能顺着张俊英女士的话说下去。
张俊英女士一听这话又不乐意了,过来作势要打她,嘴里机关枪似的:“好什么好?赶紧过来把饭吃了。”
陈之影心里涌上暖意,无可奈何回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