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相揭开之后她确实怨过飞云,怎么都不可能装作什么都没发生过。
她叹了口气,用一种近乎冷漠的语气说:“你已不是我屋里的人,不必再自称奴婢。”
飞云身子一震,脸上露出明显的悲伤。
彩练翻了个白眼,小声嘟囔:“早知今日何必当初,现在做出这个样子给谁看!”
明月打了她一下,清风也瞪了她一眼。
若是从前飞云必会和她吵上两嘴,如今却当没听到似的,只垂着眼一言不发。
看着她这个模样,秦莞突然又没那么怨了。
这一世飞云经历的种种磨难或许就是报应吧!
她叹了口气,道出了这次叫她来的目的:“你从前最会模仿旁人的笔迹,眼下可生疏了?”
飞云意识到秦莞是要用她,连忙摇摇头,略显急切地说:“回姑娘,奴——我如今在村塾中帮先生临摹书册,偶尔也会练练帖子,虽写得不算好,从前的功夫倒还在。姑娘若要抄写什么,大可吩咐我。”
秦莞点点头,“你帮我写两份帖子,我这里有仿照的笔体——提前告诉你,这帖子是用来算计人的,你若不想写就算了。”
飞云当即跪在地上,神色坚定地说:“奴婢日日夜夜都盼着替姑娘做些什么,不求赎罪,只图心安。如今上苍垂怜,让奴婢等来了这个机会,别说只是写两笔字,就算是姑娘想要奴婢去杀人放火,奴婢都不会说一个‘不’字。”
秦莞摇摇头,道:“看你说的,杀人放火的事我怎么会做?快起来罢——彩练,去拿笔墨。”
彩练撇了撇嘴,不情不愿地出去了。
清风、明月上前扶起飞云。
小丫鬟们伸着脖子偷偷往屋里看,明明好奇却又不愿靠近。
这一切都让飞云心里十分难受。
彩练的怨恨、清风明月的客气、小丫鬟们的尴尬,无一不提醒着她之前犯过的错。
好在,姑娘还愿意见她,还能用到她,就已经算是极大的幸运了。
想到这一点,飞云的心又渐渐平静下来。
按照秦莞的吩咐,飞云写了两份帖子——确切说是两张字条。
一张模仿魏如安的笔迹,约秦薇到南巷宅子一聚;另一张则是仿照秦薇的笔法,对魏如安说再见最后一面,若他答应了,她以后就再也不会纠缠他。
飞云虽惊讶,但什么都没问,只老老实实把字条写好了。
秦莞拿着她写的和秦薇、魏如安的字一对比,乍一看还真辨不出真假。
事情办完了,秦莞叫人拿了些钱赏给她,飞云死活不要,再硬给,她竟跪在地上落了泪。
秦莞无法,只得作罢。
明月一路把飞云送到二门外,到僻静处,不由温声问道:“那个村塾的先生多大了,可有娶妻?”
飞云的脸有些红,低声说:“年近三十,年前才考中了秀才,并无婚配……人呆得很,想来也是难娶的。”
明月欣慰地握了握她的手,“从今往后,定要好好地过日子。”
飞云含着泪,重重点头。
***
见了飞云一面,秦莞心里松快了许多。
这就更加坚定了她把事情弄清楚的决心。
刚重生的那几个月,她满心怨恨,一门心思想要报仇,甚至起过先一步把前世的仇人杀掉的念头。
如今许多事都不一样了,她重新体会到了亲情的滋味,多了坦诚相交的朋友,有了愿意共度余生的人,身上的戾气早就没那么重了。
但是,她还是要把仇人找到,哪怕为了自保,哪怕为了解开心结,哪怕为了能安安稳稳睡个踏实觉。
可喜的是,字条送出去之后,魏如安和秦薇双双上钩了。
秦薇连理由都没找,匆匆换了身男装便出了门。
魏如安正在和秦萱下棋,看到字条后脸色忽的变了,很快找了个理由哄住秦萱,在秦薇之后赶到南巷。
说起来,秦萱和魏如安的关系有些微妙。
虽然秦萱失了侯府的庇护,反倒多了贤妃这个靠山。贤妃从前利用她对付秦莞,如今又把她当成监视、拉拢魏如安的棋子。
因此,别管魏如安喜不喜欢秦萱,至少表面要做出敬爱有加的模样,一方面为了哄着秦萱帮自己说好话,另一方面也是做给二皇子和贤妃看。
至于秦萱,如今的她一无所有,只能死死扒着魏如安。这些时日魏如安对她呵护有加,反倒惹得她生出爱慕之心。
她本就是个聪明人,又从萧氏及贤妃那里学了些Yin私手段,越发变得喜欢动小心思。
如今见魏如安神色不对,秦萱面上丝毫不露,只温温柔柔地送他出了门,转头便派心腹丫鬟跟了上去。
听丫鬟回报说魏如安去了南巷,秦萱的脸当即拉了下来。
此时刚过晌午,是南巷中最安静的时候。
这条巷子是京中出了名的暗.娼胡同,挂灯笼营业的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