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子们禁不住红了脸。
宋丹青的脸红得最厉害。
正羞得不行,便见秦耀大大方方牵住了她的手,不等她反应过来就拉着她坐到了床上。
周遭的郎君娘子们又是一通笑。
礼官再唱:“女向左,男向右,金银五果来相送——多子多福喽!”一边唱一边从金银盘里抓着金银钱、五色果往床上撒。
秦耀记得纪氏的嘱咐,适时兜起衣袍去接果子。宋丹青虽没表示得这么明显,却也稍稍侧了侧身,期待着多一些果子落到裙摆上。
接得越多,越能代表多子多福。
这便是撒帐之礼。
秦茉看着兄嫂的模样,不由清清脆脆地笑起来:“大哥哥,够多了,快别接了,当心把我大嫂嫂累着!”
带着颜色的俏皮话,说得秦耀扬起唇,宋丹青红了脸。
秦莞不轻不重地拍了秦茉一巴掌,“快别胡说,小心嫂嫂明日把你赶出去!”
秦茉假装吓到了,笑嘻嘻地朝宋丹青赔不是。
宋丹青不记她的仇,却是稍稍挪开团扇,狠狠地瞪了秦莞一眼。
秦莞笑得更开。今日兄长成婚,娶的是她最好的姐妹,她打心眼里高兴。
接下来便是合髻、却扇、灭烛,中间还有个闹洞房。
闹到一半,钱嬷嬷突然出现,悄悄地把秦莞叫了出去,说是秦薇那边有了动静。
秦莞这才发现,秦薇不知道什么时候竟出了洞房,明明刚才还跟着他们一起讨喜钱。
钱嬷嬷低声道:“四姑爷在前边饮酒,四姑娘谎称身子不适,要到徐小娘院中歇息。姑娘安排的人暗中跟着,发现她确实进了小娘的院子,只是很快又扮成小丫鬟的模样出去了。”
“去了哪儿?”
“南巷深处一个不起眼的小院子。姑娘别急,咱们的人已经跟过去了,很快就能有信儿。”
钱嬷嬷犹豫了一下,又道:“若四姑娘当真与人幽会……是捉,还是放?”
秦莞第一反应是捉。
但是,她冷静了一下,还是摇了摇头。
“今天是大哥哥和丹青姐姐的好日子,不能让他们搅和了。叫咱们的人好好盯着,务必弄清楚他们说了什么、做了什么。”
钱嬷嬷恭敬地应下。
自从飞云出事后,钱嬷嬷就像特意弥补她的过失似的,办事更加卖力。
秦莞本着用人不疑的心思,依旧把那些要紧的事交给她做。不仅钱嬷嬷大为感动,其余人看在眼里,对秦莞更加忠心。
这天晚上,秦莞留在了一方居,几乎一宿没睡,默默地等着外边的消息。
侯府热闹了一夜,宾客们进进出出,丫鬟小厮跑来跑去,直到四更天还能听到墙外的车马声。
当真是个混水摸鱼、乔装幽会的好机会。
天蒙蒙亮,钱嬷嬷终于再次传来消息。
与秦薇幽会的人果真是魏如安——这个消息并没有让秦莞惊讶,同时也打消了她对姐妹情分的最后一丝期待。
第二个消息比前一个更重要——这些天秦薇之所以会这么安分,原来是因为魏如安自从和秦萱定亲后就拒绝再和她见面。
不知道这次秦薇用了什么法子,终于把魏如安约了出来。只是没想到,他之所以答应过来,是为了要和她做个了断。
秦薇早就对他情根深种,怎会同意?结果自然是没谈拢,两个人不欢而散。
魏如安气极败坏地离开了,秦薇则是匆匆回了侯府。
说到后面,钱嬷嬷的脸色有些古怪,“四姑娘说她有了身孕,是……二姑爷,不,是魏进士的。”
“这么快?”秦莞失声道。
钱嬷嬷一愣,“姑娘这是何意?”
秦莞自知失言,掩饰般说道:“我的意思是,算起来他们已经有三四个月没见面了,秦薇怎么会有两个月的身孕?”
“是四姑娘自己说的,刚好两个月。当时她同魏进士起了争执,是以并未压低声音,咱们的人听得一清二楚——就是不知道四姑娘是真有了,还是拿话诓魏进士。”
说到这里,钱嬷嬷的脸色有些不自然,姐夫跟小姨子……这样的丑事若是传出去,侯府的脸面往哪儿搁?
秦莞同样想到这一点,不自觉地皱起眉。
不管是不是真的,既然秦薇会拿身孕说事,至少证明她在两个月前同魏如安亲近过,自然的人却没有发现。
此外,还有一件事让她十分在意,倘若魏如安真和秦薇断了,那么她寻找仇人的线索很有可能也就断了。
这个消息无疑提醒了秦莞,不能再守株待兔,也顾不上是不是会打草惊蛇,必须想个办法引蛇出洞,主动出击。
***
秦莞打算布一个局。
她把飞云叫到了一方居。
时隔一年再次相见,主仆二人的心情都有些复杂。尤其是秦莞。
从前她把飞云当成亲人,知道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