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出去青宣庵,范溪左右张望,正想看看是哪位兄长过来接自己。
不料一转头便与站在马边的范远瞻对上。
范远瞻看着远远站着的俏生生女娘,心里头不是滋味。
他家溪儿高且瘦,面容Jing致绝lun,眉目却沉静,显得有些文弱。
他印象中,他家溪儿无论何时,眉宇间都有股夺目的自信与坚韧,身上带着一股生机勃勃的意头,何曾有这么消沉的时候?
“溪儿。”范远瞻忍者心酸唤了一句。
“大兄!”范溪眉目间瞬间迸出一股惊喜,眼眸像被点亮了似的,闪着光,快步朝他奔去,“大兄,你怎么来了。”
“过来接你。”
她跑过去,牵着范远瞻的袖子不住打量。
范远瞻这两年来饱经战火的洗礼,人又高了些,身材结实,器宇轩昂,站在那里如同一棵挺拔的白杨。
范溪不住眼看他,道:“大兄,你高了,也壮了,这两年身子骨可好?娘呢?二兄呢?”
“都好,娘在西北,我们去年接她过来,在西北置了宅子,积蕴也在西北,看着老家。我此次过来述职,顺便接你过去。”
范远瞻看着她欣喜的模样,并未说太多,只是含笑道:“我带了马车过来,今日先跟我回去可好?”
范溪自然应允,“大兄,你等我一会,我先去收拾东西。”
“去罢,不必着急,我在这边等你,你慢些也无妨。”
范溪笑着应下。
范溪要回去,自然得先去跟青宣庵的庵主说一声。
戎谨候已打过招呼,庵主知道她家事情,也无甚为难的地方,只温和笑着与她道:“回去后好好过,若有空,上山来瞧瞧我们。”
“好。”范溪透着一股子喜意,整个人明媚不少,“那我先回去了,下次再来瞧大家。”
“去罢,有何要帮忙的,让她们给你打个下手。”
“哎。”
说是收拾,其实也就收些衣裳首饰,其余东西要么是青宣庵里头的私产,要么可以送与一众女娘。
不过小半个时辰,范溪与绿鹦在其他女尼的帮助下便将东西收拾出来了,她将许多杂物送出去,又与众女尼一一道别,在众女尼的帮助下将东西提到马车上。
奔出庵门之时,范溪脑海中忽然想起前世学到的一句诗:白日放歌须纵酒,青春作伴好还乡。
她不禁一笑,笑容之灿烂,让身旁许多人都不禁感染了她的喜意。
马车咯吱咯吱转,沿着盘旋的山路慢慢下山。
范远瞻骑着马在马车旁边陪着。
范远瞻的亲兵与戎谨候府的仆从都在后头骑着马跟随。
一行人人数众多,喜气洋洋地回了皇都。
戎谨候府的主人们知晓范溪今日要回来,不必上工的都高兴地在家等着。
范远瞻也住在戎谨候府中。
他们一行人回来,仆从们老远便飞奔过来传消息,大伙便坐在大厅里等。
范远瞻不算外男,他是亲戚。
外男进入内宅不妥,亲戚略见一见却是无妨。
戎谨候府除范溪外也无别的未嫁女娘,她几个嫂子都算妇人。
范远瞻跟符家人见了一面,而后转去外厅吃茶,剩符家一群人在厅里。
一家人久未相见,彼此见了都红了眼眶。
范溪给秦夫人请安,向三位嫂子问好,又问自己两个侄子可好。
马想笑道:“都好,两个小子吃得睡得,长得可快了。”
“这倒好,我听说有些孩子最是磨人,做父母的也辛苦。”范溪笑笑,温声道:“我在山上闲着无事,给两个小侄儿每人做了一套春裳,待会让绿鹦给两位嫂嫂送过去,还望你们莫要嫌弃。”
马想忙道:“怎么会?你受累了,劳你惦记。”
徐廉姝也道:“那我们便先谢谢妹妹了。”
“我这做姑姑的也疼两个侄儿呢,总想给他们做些什么,累倒是不累。”
秦夫人在一旁见着家里相处得和睦,眉梢眼角也透着几分欣慰。
范溪先问了两个小侄儿,又与有些腼腆的三嫂莫语箫说话,跟她拉家常。
莫语箫抿嘴笑着接了范溪的橄榄枝,跟她讨论了好一会吃食。
一家人其乐融融。
眼看到了中午,大伙一道用饭。
符征三兄弟都回来了,见着范溪,兄妹之间又是互相问候,原本由下人伺候着喝茶的范远瞻也过来与他们一道用饭。
中午饭过后,范溪回到自己院子里午歇。
她一年多未回来,院子却保持原样,轻雨带着小丫鬟们将院子打理得很好,审美是范溪的审美,东西也是她用惯的东西。
知晓她要回来,床上铺上了洗过晒过的崭新寝具,屋子内放了鲜花来熏香,一屋子清爽宜人。
主仆一行人见了,说了会话,范溪便上床歇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