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深宅大院里低调过日子,符雪倒是比较经常找借口跑出去。
她原本想进宫,秦夫人拗不过她,话里曾露出过帮她找门路的意思,戎谨候也默认。
后来符雪借茶会引导女伴们在伍四娘面前说范溪坏话,致使符炬与伍茗打了一架,双方受到国子监先生责罚,两家也差一点生出嫌隙。
戎谨候查出来后,知晓符雪心思不正,不愿意为她张罗,便将她定给了一个外地举子,待明秋她便要嫁出去。
戎谨候不喜符雪,倒瞧着她是妹妹与小舅子亲女的份上从未苛待过她,府中也无人敢说闲话,只不过双方到底亲近不起来。
符雪愿意出门,只要她不惹出岔子来,阖府人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日子便这么一日日平淡过下去,又一年年关将至。
大嫂马想孕肚已显怀,二嫂徐廉姝十二月也诊出身孕,想来明年家里便会添上两个以上的娃儿。
整个戎谨候府平静中带着喜悦,有种欣欣向荣的生命力。
大嫂二嫂都不宜劳累,秦夫人年纪又大了,松懈了两年,现在要再接手也是难,管家之事便落到范溪手上。
范溪数学好,前世大学毕业,此生又一直在做生意,为人细致,管个侯府绰绰有余。
往年都是马想跟她一起管,秦夫人在旁边指导,范溪人才不显,今年她第一回独自出手,侯府众人方见识到小小姐的才干,心下都觉得怪不得自家小小姐能将香露铺子支起来,管得红红火火,有本事的人在哪里都有本事。
范溪倒不觉得管家有什么难,该松就松,该严就严,往事依例而循便是。
她是侯府的主子,天然就有优势,她爹又宠她,是她坚实的后盾,要是这样都管不好,那就是她无能了。
范溪管着家,家里信息来往也最先送到她手中,在她手中汇集。
戎谨候极信任她,许多事都不避讳她,范溪由此知道了不少秘闻。
在一众消息中,她最高兴的莫过于范远瞻又升了官,现在已经是范千户。
范溪跟戎谨候汇报这则消息的时候,忍不住感慨,“大兄这个升迁速度也太快了。”
“他先前就是这个职位,现在在升回来又不是什么难事,再说在边疆可比在皇都容易升职得多,你且看着罢,明年他还得升一升。”
范溪咋舌,“这会不会太打人眼了?”
“战场凭军功说话,他行就行,不行就不行,众人看着都是服气的。”
范溪这才略放下心。
马上就要过年,范溪着人给各府有交情的人家送年礼之时,没忘记给远在范家村的安娘与在边疆的范远瞻兄弟送一份。
年礼远道而去,东西不多,许多东西都要在当地置办,这却也是范溪的一份心意。
范溪今年也给宁国公府送了年礼,宁国公府还在孝期,范溪请示过戎谨候府后特地将礼加厚了三成,给伍茗制的衣裳鞋袜里头还加了一件大氅。
这些自然是丫鬟们做的,范溪却吩咐过,也略修过几针,也是她的心意
范溪做事厚道,就连马想与徐廉姝两妯娌在一到说话的时候都感慨过范溪仁义。
可见她风评之好。
过了年,范溪已十七岁了。
她人长得高,亭亭玉立俏生生,整个人已是倾城之姿。
好在她养在深闺,人性情也淡泊,并没有多少外人见过她,也未引起过太大的风波。
她越长越好,符雪在她身边,越发显得逊色。
符雪这两年也一直在长高,戎谨候府没有亏待过她,她一身肌肤依旧白皙细嫩,却无范溪那种欺霜赛雪莹莹生光之感,她就是普通的不见天日的白。
且随着越长越大,她五官也不若先前Jing致。
小女娘们皆是如此,符雪出去外头也是个清秀美人。
偏偏年节她总要站在范溪旁边,个人便显得有些粗拙。
长年累月的对比与扭曲,符雪对范溪越恨越深,两人之间已经不说话了。
平日里各住各的院子,交集不多,倒显不出来。
一到过年,一大家子在一道,谁都看出了符雪的不对。
对符雪最好的符岚都忍不住对妻子道:“我看大妹有些不对,夫人你帮着劝着一些。”
徐廉姝自然应下,“我知晓了,不过我瞧大妹妹并非那等听人劝的人。”
符岚轻叹一声,“尽人事听天命罢。”
戎谨候与秦夫人也在讨论她们姐妹的问题。
秦夫人大过年还忍不住红着眼眶垂了一回泪,“她小时候也是个好的,怎么现在倒这个样子?”
戎谨候道:“她自小心中狭隘,几个兄长都一路让着她,溪儿又处处比她好,她咽不下这口气,天长日久便这样了。我瞧她不是能容人的人,我去封信给亲家,看能否将婚事提前罢。”
“这,万一太仓促了些……”
“无碍,她都十七了,我们着急也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