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以前轻松,慢慢成了例行公事的公务。
那种隔离双方的气氛反倒比大肆争吵还来得可怕,
于乔的心态以前是奔着喜欢、想亲近去探班谢焕生,现在却有了额外的目的。谢焕生发现不对劲,试图往直白了说,要不到孩子也没什么的,于乔心里有了疙瘩,拧巴着,回避着不让他讲。
有一次,于乔以前认识的师姐叫了她去吃饭。这师姐不是学院里的学姐,而是当初宋玲玉起先带的一位艺人,后面她和于乔忍不了经纪人拉投资混圈的作派,陆续离开了宋玲玉,另谋出路。
现在这位师姐也熬出了头,混成一线影视剧小花,一年三四部戏的上荧幕,最近还有跨界演电影的趋向。
于乔去了师姐定好的餐厅,发现里面坐着一多余的人,宋玲玉。
纵使摸爬滚打多年,于乔还是学不会和仇人面对面笑着那一套,转身就要走,却被师姐和她经纪人拦住了。
经纪人把门扣上,师姐拉住于乔的手,微笑。于乔冷眼打量:“怎么,师姐现在闯出名堂,也跟当初玉姐刁难我们一样。不让走?”
“没有。”师姐的软糯嗓子拖拽地长,以前是跟于乔怼天怼地飒得很一姑娘,现在在沪上一带打拼,学了一口好听的吴侬软语,“乔乔,这么多年,你脾气还是没变样。”
于乔冷笑,上下瞥师姐,“欣姐倒是成长不少。”
“有什么过不去的坎儿,不吃饭,坐下来说两句也好。”师姐看了一眼正桌上微笑的宋玲玉,“我们在谈电影的事,有个角色很适合你。”
“不需要。”
“你看你,还是这样。没了解一件事,也别先想着拒绝,留条后路也好。”
于乔看师姐一眼,“与虎谋皮,没有后路。”
师姐干笑两声,“这一桌的女性,怎么都成了母老虎了。”
听她讲话,于乔挺别扭,进入这语境,她说话也变得夹枪带棒,明里暗里藏着一些东西,暗讽宋玲玉。她多想撕破脸,摆上台面讲。
她心里憋慌。
宋玲玉笑了笑,她对于乔的性格摸得门儿清,直说:“我找你师姐,就是来看看你过得好不好。看你,不怎么会好,我就放心了。”
她说完,师姐脸青了一半,于乔骂了句脏话。
宋玲玉可谁都不怕,“我手上带出来的你们,我当然了解。你,实心眼子一个,守着个姓谢的,把他捧出来了。连自己都不要了。我听你剧院的老师说,这几个月也没找戏了。你也别太过火了,男人和女人终究是隔开的,你为他舍弃这么多,到时候别弄出个陈世美的笑话。”
“于乔,你也变了许多。跟我当初接到的你完全不一样,不鲜活不生动了,就剩那股拧巴劲儿。还是多照看下你事业,像你师姐,我看着挺好。”
宋玲玉还想说,于乔摔门走了。
师姐皱着眉,“玉姐,这跟你开始说的不一样。”
宋玲玉抿着茶盏笑笑,“欣欣,你也没聪明多少。你想想,我会主动把角色给她?”宋玲玉上斜着眼,“给你也不成。边角料都不给!手想伸长到电影圈,傍个金主儿吧。”
师姐脸上一阵青一阵白。
第39章
宋玲玉这话扎到于乔心眼里,狠毒的人总是知道用什么刀子插人,插什么地方,最让人疼。
——不鲜活不生动。
于乔望着镜子中垂头耷脑的自己,她活成她不喜欢的样貌,为了一个不肯认输的愿景,把自己逼到四面楚歌的境路上。
以前她可不是这样小家子气,没什么东西能束缚她,得不到的不要就是了,她洒脱随性,或许在如今的社会里,这两个词不再是什么好词语。
可这就是于乔想要的活法,能绑在身上的绳索也就是谢焕生。想到这个人,想到最近战战兢兢相处的气氛,于乔陷入茫然。
怎么会搞成这样。
她挠挠头发,没敢把想法往深了想。
于乔吃了那药,不知道怎么回事,可能是激素紊乱的问题,心情弄得不好,一点小事都能让她情绪崩溃,胃里跟着那股情绪火烧火燎地沤着。于乔想着,这还没产前,就快抑郁了。
晚上回到家,谢焕生从剧组请了假陪她。
这休息日反倒沉重起来,晚上于乔又得缠着谢焕生公事公办。事后,她裹着被子,才发现这夜是冰冷的。谢焕生还躺在她身侧,于乔搂紧了被子,忍不住问:“谢焕生,你觉得我们这样累吗?”
她声音细小,像只疲惫的弱兽,没了以前的张扬。
谢焕生翻过身,沉默替于乔捏了捏被角,“你别东想西想。睡觉。”
“你回答我吧。”
良久,谢焕生搂紧她,小心翼翼地歪着头,打量她,含着喉咙里的话还是试探说出口:“不要了……行吗,就我们两个……挺好。日子还长着,终归是我们俩走完一生。”
于乔闭上眼,“我累了。睡觉吧。”
天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