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谢宴指尖一动,于是断水刀径自落入掌中:“对,我还活着,想报仇尽管来找我。不关简素虞的事情——谁也不许动他。”话音刚落,身后忽然伸来一只冰冰凉凉的手,无力却又坚定地握住他的手。谢宴思忖片刻,假装不在意心里泛起的微微涟漪,也没有挣开。
“谢宴,我大哥他死了。”柳鸣鸿面色黯然,只是声音里蕴含着一丝希望,“如果你还能活过来的话,那我大哥是不是也能——”
谢宴温柔地摩挲着断水的刀身,感受着内里微微波动着的灵力,孤灯,你还好吗?
仿佛听到了他的心声,断水忽然焕发出一阵深紫色的光芒,好似在回应一般。
“柳孤灯早已身死魂陨。”简素虞压制胸中剧痛,轻咳一声。
言下之意了然:柳孤灯回不来了。
其实心中有数,然而谢宴亲耳听到,还是忍不住一怔,手下一重,霎时一道口子出现在指尖,有血珠不断地渗出来。
仿佛被人扇了一耳光,柳鸣鸿从美梦中惊醒,满怀希冀的心都被这一句从天而降的平淡如水的叙述浇凉了:“那凭什么?凭什么你能活过来?”
他忽然怒不可遏出其不意地一记掌风拍在了走廊的柱子上,震得头顶的木屑都落下泪几分:“我大哥与你分明命火相连,如今你活过来了,为什么我大哥活不过来了?”
谢宴侧身,伸手挥动几下断水,将朝着岚隐扑面而来的灰尘和木屑都挥散开来。
“那你是如何活过来的?”柳鸣鸿硬邦邦地问,“当初所有人都见到你被简素虞一剑穿心,死在他怀里了。我大哥更是因此身亡,而你现在正好端端地站在我面前,为什么我大哥他不行……”
谢宴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突然醒过来的,没法回答,于是他只能低着头沉默不语。
“为了你。”忽然一个声音插了进来,说话的人一如既往地戴着赤红色的修罗鬼面,“柳孤灯以身殉刀是为了谁,你真的不懂吗?”顿了顿,蒲新酒唤出了那个在心头萦绕多年的名字:“鸣鸿……”
柳鸣鸿难以置信地盯着院子里忽然出现的黑衣男子,双唇颤动着半天没能说出话来。他形单影吊地伫立在过道尽头,又惊又喜地望着院子里那个外界传言已然逝世多年的人,仿佛要把这些年落下的都补回来。
正巧,有要事禀报自家师尊的柳逢九一抬眼,只见走廊上的一根错位得十分显眼的漆红色的柱子正摇摇欲坠,而柳鸣鸿恰好站在坍塌处的不远距离内。
“师尊小心!”随着他这一声急切的呼唤,过道头顶的屋檐应声而落。
柳逢九身法不快,还未曾赶到将正在出神的自家师尊身边,就见一个蹑影追风的黑色身影,鬼魅一般将柳鸣鸿拽了出去。于是他随手一抓,将离自己最近一个的和自己年龄差不多的少年拉了出来。
谢宴正在惊异于蒲新酒竟然自行暴露在柳鸣鸿眼前,听到这一声急切的呼唤,忙转身把身后护在怀里,就势关上房门,疾如雷电,举步生风。
走廊过道上的屋顶随即塌陷了下来,发出一声巨响,场面顿时一片狼藉。
“我去看看蒲新酒。”谢宴面露担忧,作势想推开门出去看看情况。
“你手上有伤。”简素虞小心地握着谢宴手上的手腕,淡淡地回答。
谢宴察觉到这人是不打算放手了,只能软下声音:“没关系,只是点小伤而已,蒲哥他——”
腕间的力道只增未减。
“你别这样拽着我,虽然是小伤,但是还是有点疼。”谢宴想直接甩手出门,却又怕加重简素虞身上的伤,心下十分无奈。
腕间的力道轻了几分,只是仍然未曾消失。
“好好好,我知道了,我先处理一下就是了。”谢宴低下头,运用自身魔气,治愈自己手上不大的伤口。
“嗯。”简素虞轻轻应了一声,也是盯着谢宴手上的伤口,纤长的睫毛仿佛扇子扑闪了几下。
忽然想起了什么,谢宴一把反握住简素虞的手,沉下脸质问:“什么禁术?”
简素虞身体猛地一顿,赌气一般偏过脸去,却不说话。
“你到底偷练了什么禁术?”谢宴呼吸急促,轻手轻脚地将人禁锢在门板与自己之间,追问,“柳鸣鸿说你私自修炼什么分魂禁术?”
“说话!”谢宴又靠近了几分。
简素虞蓦然抬起眼,原本淡漠清澈的目光深邃得像一汪深潭,仿佛要将人吸进去。
“你是不是分魂化了个和我一样的——唔——”谢宴看呆了,一个不察便被反压在门板上,随即灼热的唇瓣覆了上来。温软的舌头侵入口腔,仿佛不安一般,急切地扫过口腔内的每一寸地方。
冷香满怀,气息紊乱,谢宴觉得眼中一片烟花炸开,绚烂夺目。所幸脑海里还留有一丝清明,他下意识地想推开,却在听到面前的人闷哼一声后便吓得再不敢动了。
两人发丝缠绕,银色墨色交织,别有一番缱绻旖旎。
“你也是天都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