牌解闷。
小丫鬟进来禀告说有一位“谷妈妈”来看望林姑娘的时候,鸳鸯和琥珀一时都不知道这是哪位,就连贾母,都想不出来到底是哪家的亲戚,还会特意派人来看望黛玉。最后还是琥珀想起来了,“昨儿下午老太太不是吩咐我找人帮林姑娘给亲戚家送一封信嘛?想来应当是那家的管事妈妈吧?”
她这么一说,鸳鸯也回想起来了,忙笑着和贾母分说明白,“就是昨儿我和您商量找缎子的时候,林姑娘说要给京城里的一户亲戚送信,应当就是那一家了。”
贾母虽然年纪大了,记性不比年轻的时候好,却也远没到老糊涂的时候,身边的两个丫鬟这样一提醒,就想起来这事了。她昨天事多,就没顾得上细细盘问林家这一房亲戚的底细,只是这边刚一送信过去,那边就巴巴地打发管事妈妈过来——听小丫鬟的描述,这位管事妈妈衣着打扮都很体面,说不定就是那家当家太太的陪嫁,这样高的身份,就显得有些过于殷勤了。
琢磨着对方的态度,贾母心里也有些没底,外孙女宗族里的亲戚派了人过来,就算是下人那也是客,自己总不能不让外孙女见人。但是她又生怕对方另有目的,对外孙女说些不三不四的话——这个节骨眼上,家里可不能闹出什么事来。
这么想着,贾母就下定了心思,吩咐琥珀,“你先把人带到那边屋里,好茶好水地招待着,再探探她的来意——你知道该怎么做。”
“是。”琥珀福了福身子,转身出了屋子。
鸳鸯已经挥手遣散了屋内的小丫鬟们,又收起了骨牌。知道贾母或许还有别的事要吩咐自己去做,就安静地等在一边。
果然,贾母沉yin片刻,就转过头吩咐她,“你去问问紫鹃那丫头,这是林家哪一房的亲戚,若是靠谱的,就让紫鹃陪着她们姑娘过来。”
“是。”鸳鸯不敢多言,福了福身子,也出了主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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鸳鸯沿着抄手游廊走到西厢,一眼就看到柳五儿正在廊下晒帕子,心下一喜,快步走了过去。“紫鹃,林姑娘在做什么呢?”
柳五儿扭头见是鸳鸯,忙笑着招呼,“鸳鸯姐姐过来寻林姑娘说话?刚三姑娘派人过来,把林姑娘请去了呢。”
这就更方便了——鸳鸯假意看着帕子上的花样,和柳五儿搭话,“刚刚有客人过来,你在厢房里竟没看见?”
柳五儿疑惑地摇了摇头,她刚刚正在耳房里洗这几条手帕,一直坐在小杌子上低着头,外面的动静一点都不知道。“是哪家的太太来了?老太太要找林姑娘过去陪着说话?”柳五儿迅速地挂好那几条帕子,在裙子边上抹掉了手上的一点水珠,作势欲走,“那我现在就过去把林姑娘找回来吧?”
“诶,也不用这么着急。”鸳鸯一把拉住柳五儿,“来的也不是哪家的太太,是一位姓谷的管事婆子,说是来代主人探望林姑娘的。”
“探望林姑娘?”柳五儿微一思忖,就已经猜到了来人的身份——她虽然不知道林栖和陈氏身边下人们的姓名,但是昨儿刚送了信出去,今儿就来了人,又是专门来探望黛玉的,不是陈氏身边的下人,又能是什么人?
她立时就露出一脸了然,“想必是林家宗房二太太家的管事娘子吧,我也没见过她,不知道猜得对不对。”
“真的是林家的亲戚呀?”鸳鸯一脸惊异,“之前倒是没听说过,当年姑太太写信给老太太时候,我时常在旁边帮着看信、读信,也没听说过林家在京城还有这样一门亲戚。”
柳五儿盯着鸳鸯看了一眼,才甜甜一笑,伸手挽住鸳鸯的手臂,“别说姐姐了,就连林姑娘,都是这次回去,才知道的这门亲戚——却也真的是姑太太家的亲戚,还是林氏宗房的一支呢,往年不显山不露水地,家里少爷却很争气,上半年的科举,中了进士呢,还是二甲传胪。”
“二甲传胪!”鸳鸯惊讶地道,“这成绩可是很好了!”
贾家虽然是勋戚世家,但是起先一个贾政就很醉心于读书学问,几个儿子里,贾珠虽然早逝,当年却也是考过科举的,还有举人功名在身上,不然也不能求娶到国子监祭酒家的小姐。再往下,虽说宝玉并不喜好功名,却也在明面上日日诵读四书五经——起码在全府上下的共识中,他是一定要走科举之路的。
既如此,连带着鸳鸯这些大丫鬟在内,对科举都或多或少有些了解,“进士”、“二甲”、“传胪”这些词,也都隐约有个概念,知道其中的分量。
在知道这一房林家人竟然出了个二甲传胪——虽然比不上姑老爷的探花来得名头响亮,但是鸳鸯多少也知道:这探花和传胪,在名次上其实只差一名,这位林家少爷,真可以说是少年得志了。
柳五儿原本就想着在贾府里好好宣扬一下黛玉这一户亲戚的本事,见鸳鸯已经有些听住了,就赶紧趁热打铁,又说了些林栖的事给鸳鸯知道,“这位林家少爷——林家人都喊他叫林五爷的,现在已经进了翰林院做事呢,只是不知道品级如何。”
“这位林五爷今年年岁几何?可曾婚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