凭证,说明元春出事和夏守忠有关,但是她直觉就不喜欢夏守忠这个人,再加上深知他的贪婪,更不愿意元春重用此人。“娘娘,奴婢却觉得这位夏公公狼顾之相,不是什么好人,最好不要重用。”
元春“噗嗤”一笑,问青芸,“抱琴这丫头什么时候懂起看相来了?”至于柳五儿说的剩下的那些话,却没有回应的意思,看起来是并没有放在心上。
见元春对自己的话很有些不以为然,柳五儿也就豁出去了——她总觉得,只要有夏守忠这个无底洞在,贾家就还会走上放利钱的路上去,毕竟在元春省亲后,本就有些亏空的贾家在银钱上愈发捉襟见肘,再加上还要应付这么匹贪狼……
贾家人的行止,元春多少还可以约束一二,但是夏守忠若是阳奉Yin违起来,元春就只有被坑的份儿了。
她正要继续劝谏——都已经做好劝谏不成,就直接动用一次能力,无论如何都要让元春弃用夏守忠的准备了,元春却又在此时开口道:“不过,这位夏公公也确实心机深沉,我也有些看不透他……但是咱们初来乍到的,就算把他退回去了,又能从哪里找到可靠的人使呢?也只有先用着他了。”
元春一边说,一边盯着柳五儿,倒让柳五儿也醒过味来了:吴女官不能退的道理她明白,夏守忠不能退的的理由又何尝不是那些?现在把夏守忠退回去,平白结了仇不说,凤藻宫里剩下的太监们也会人人自危,她们一时又找不到可信任的太监使唤,可不是白得罪了人又让别的下人和凤藻宫离了心?就算钱财能收买人心,但是头一天就把没有任何过错的大太监赶走,这样的“下马威”之下,人心就已经散了,用钱财也难再买回来。
柳五儿咽下了想要继续劝说元春的话——就在这瞬息之中,她的念头就又转到别的事情上去了:要说贾家人做下的那些错事,在她的记忆中,抄家时明面上最严重的罪责就是放利钱了,而之所以当家人要放利钱,除了仗着权势胆大妄为外,还有一点就是府里账上亏空,不放利钱多张罗些钱进来,不等抄家,贾家先就要败了。
而之所以会有这样大的亏空,还是因为元春省亲,盖园子把之前的存项都花光了不说,还寅吃卯粮,把之后几年的所得也都扔进了那个大窟窿里。
可是如果在这件事上劝谏,不让元春回家省亲,和家人短暂团聚,又似乎有些过于不近人情,不体贴元春的心意——再说,也总要等皇上和太后先提了这事,她才好见机行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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省亲的事并没有让柳五儿等得太久,太子正位之后,新皇登基不过十余日,这日碰巧皇后正带着众位宫妃在太后跟前侍候,皇上半下午的时候也抽空过来探望太后,倒是凑到了一起,谈话间说到“孝”这个字,太后难免感叹进宫之后就没回过娘家,这么些年抛离父母,就连二老去世都没能过去磕头尽孝等话,皇帝一时兴起,就和太后商量着,每月挑选几日,准许家有宫妃的诰命夫人进宫请见,又提议家里有别院的人家可以上书请奏,接自家的女儿回府省亲。
这话一说出来,宫妃们先就高兴起来,太后也连声称赞皇帝至孝纯仁,懂得体贴宫妃和臣下,又说自己也恨不得回府省亲才好,可惜到了这个年纪,双亲皆以不在人世,兄嫂又不久居京城,就不回去给子侄们添麻烦了云云。有了太后打头,宫妃们更是跃跃欲试起来,又连声称赞皇帝人品,哄得皇帝当下就要落实了这件事,颁出谕旨。
过了几日,吴贵妃家、周贵人家,都纷纷上了折子,据说周贵人家里一得到消息就把之前买了还没用上的一块地特意拿去找人重新画了图纸,这两天已经开始动工了,算是动作最快的一个。
元春心里自然也一直转着这个念头,这日正好是诰命们可以进宫的日子,王夫人早就提前递了折子进来,母女相见,又是一番感叹,而坐下叙话后,自然而然就说起了省亲的事。
“省亲的消息一出,老太太和老爷就都说,终于可以接你回去看看了。只是最近还在商量这省亲别墅盖造在什么地方,老爷们各有各的意见,没能说定下来,也就还没有递折子……吴家和周家选定的地方都在城外,新建起一座别院来,可是这准备起接驾的事来,总是有些不够便利……”
“在郊外买地新建一座别院那就大可不必了。”元春忙道,“陛下虽然在旨意里说了‘别院’这样的字眼,更多的还是想着那些娘家老宅不在京城的姐妹们,咱们家在京里就有宅子,没必要另外再建一座。”
“话是这样说。”王夫人微微一笑,“周家、吴家,都那样大动干戈,咱们家也不好就用老宅子接你回去,让外人知道了,你脸上也没有光彩。”
“那也不必太过招摇了。”元春摇了摇头,略劝了母亲一句。
王夫人却很不以为然,“娘娘在宫里只管放心,家里的一切都有我们来打点,必然不会让娘娘您难做的。最近银钱可还够用?这凤藻宫里的下人侍奉地可还用心?”
见王夫人扯开了话题,元春也不好继续在这个话题上纠缠,“下人都还尽心,最近宫里还太平着呢,也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