兵马,脑中方才浮现出那三个字来——幽冥剑!
朝廷,江湖,永远也脱不开干系的两个势力啊!这幽冥剑隐匿了几十年了,朝廷终于要动手了!永忆江湖归白发,欲回天地入扁舟,江湖,你以为是远离庙堂了吗?是世外桃源吗?错了,普天之下莫非王土,江湖是另一个庙堂,是朝廷的延续。悠儿啊悠儿,你可知你一时冲动,又要掀起多少风浪吗?爱徒手中的幽冥剑,既是水门的镇山之宝,又是朝廷的在喉之鲠,今日重现江湖,天下自此不平静矣!
水心悠沉yin权衡半晌,忽然回过头来,指指云政亭道:“那他呢?谢大人不准备给我一个交代吗?”
现在云政亭虽然手无兵权,却是朝廷的二品顶戴,是世袭了侯爵之人,岂能儿戏?然而谢子良世家子弟,洞悉朝廷江湖种种恩怨,更知这幽冥剑的厉害,当下微微一笑道:“姑娘此言差矣!云大人元老大臣,我区区一个太守,哪有那能耐?姑娘随我进京,当今天子圣明,自然有个裁决!”谢子良这话说的滴水不漏,水心悠却也无法反驳。她思索片刻,当即微微颔首道:“也罢!一剑杀了他也太便宜他了,便先叫他多活几日,来日,来日……”
她话到一半,陡然住口,却化作一声大笑。那幽冥剑应和着水心悠的笑声,七彩剑光越来越盛,跟着不住的颤抖着,也像是在洋洋得意的大笑。
谢子良附和着干笑了几声,拱手道:“姑娘,这就请吧?”
水心悠昂首挺胸,缓缓的走了出去。
云晨潇在远处看着她,心中寒意大起。那诡异的剑芒将水心悠全身包围住,根本看不清楚她袅娜的身影。那一袭悠远飘逸的白衣啊,果真不再了吗?那洒脱豪爽的水心悠,就这么被这幽冥剑带走了吗?
“小悠儿!”
云晨潇狂吼一声,用力撑起齐眉棍想要站起身来,刚一用力,那棍子已然化成一滩齑粉,正是被那幽冥剑所刺之后的结果,云晨潇欲哭无泪,站也站不起来,只是不停的唤着心上人的名字。
剑光中的人听得这三字,忽地身子一颤,肩头微微耸动着,似在抽泣,似在冷笑,那幽冥剑察觉主人心头有异,刹那间寒芒陡生,却是尽数攻向水心悠!水心悠只觉身子如万剑齐穿,心中更是一阵痉挛抽搐,叫她痛不欲生。她忙摄住心神,不再去理会那声音,那剑芒这才慢慢平息下来。这幽冥剑实在玄幻诡异之邪物,竟能感知人心意,稍有不慎便受其反噬,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小悠儿!小悠儿……”
一声又一声,水心悠心如刀割,忽地大喝道:“你给我听好了,我要云政亭身败名裂,惨不可言!我是你的杀父仇人,我是你的仇人!世上再没有小悠儿了,没有啦!”说罢御起轻功,破空而去。
云晨潇身心俱惫,如死了一般,颓然的躺在地上,目无焦距,口中不住喃喃自语。
便在此时,一个温暖的手扶了过来,将她搀起来,替她整理着伤口,擦拭着身上的雨水。是谁永远这么体贴细心,是谁永远这么始终如一?这温柔的动作,这熟悉的气息……云晨潇再也忍不住,扑在那人怀中嚎啕大哭起来。
“小姐,小姐……”
那人不住的唤着云晨潇,一如云晨潇不住的唤着水心悠。
“幽冥剑,幽冥剑……真的是幽冥剑?”云政亭失心疯了一般,在风雨中急切的狂吼道:“潇儿,潇儿!”
云晨潇本已心已死了一半,只是听得父亲呼唤,勉勉强强的应了一句。云政亭死死握住云晨潇的手,颤声道:“跟我去祠堂,去祠堂!咱们云家,也只有你堪此重任了!要镇住幽冥剑,只有这一个法子,不然定要天下大乱啊!事不宜迟!快!”云政亭颤抖着站起身子来道:“潇儿,来,现在爹爹就传你‘北斗八卦剑阵’!唯有此剑阵,才能抵挡幽冥剑与千幻万影剑法啊!天下好不容易平定下来,哪经得起这么多风雨?”
“天下?”云晨潇苦笑一声:“天下姓什么,他人是死是活,与我何干?我只要我的小悠儿能回来啊!”
许久不言语的水灵此时才微微上前,拍了拍云晨潇的肩膀道:“傻孩子,现在只有你能救悠儿了,快跟你爹去啊!”
云晨潇一脸错愕的看着水灵,眼中终于又有了一点生气。
“是,只有斩断幽冥剑,方可破了悠儿心中的魔障啊!孩子,这一切就……”
水灵话未说完,云晨潇已是撑着身子站了起来道:“好,好,我一定救她!水门主,你说要怎么救?说啊!”
水灵幽幽的吸了一口气道:“玉玺,传国玉玺,正是幽冥剑的天敌克星!也只有玉玺,能克制住幽冥剑的魔性,能挽回悠儿的心智。”
北斗八卦剑阵辅以传国玉玺的浩然正气,方可克制千幻万影剑法与幽冥剑。一正一邪,邪不压正!云晨潇深吸一口气,平了平心绪,渐渐的冷静了下来,仿佛一瞬间,突然成长了起来。为了拯救天下苍生于幽冥剑下,更为了挽回小悠儿失落飘逝的心。天下虽大,能让小悠儿回心转意的,舍我其谁?
“小姐,你说话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