诱人,天下虽繁华,但与这傻的可爱的小狗儿一比,便如鸿毛与之泰山,根本不能相提并论。若是云晨潇在两个时辰前说这话,水心悠会犹豫,会彷徨。因为,她的母亲被云晨潇背后那个无情的男人害得郁郁而终,她想报仇。但是,仇恨,终究是抵不过心中暖暖融融的爱意啊!也许一天,也许两天,也许更久,但终有那么一天,水心悠会想明白,会彻底释怀。等到那一天,她会重新扑在云晨潇怀中,放下这恼人的仇恨,拾起那甜蜜的爱意,快快活活的随爱人一辈子。
可是现在,云晨潇再说这话,晚了,晚了!你便是说一万遍,你的小悠儿也不会回头了啊!云晨潇迟迟不说这话,只因为她心里一直能盼着,以她的一己之力从中斡旋,调和父亲与爱人,化干戈为玉帛,一家人和和睦睦,一双女儿,承欢膝下,多美好的画面啊!然而鱼与熊掌,如何得兼?天下岂有两全其美之事?
幽冥剑,修罗场,火海刀山,人间地狱。怎么办?道高一尺魔高一丈,道,都镇不住魔,谁又能奈何?
“啊!”
云晨潇大吼一声,奋起余勇,齐眉棍顺势挥出。这一棍非但加有云晨潇浑厚的内力,更有她心中泄之不尽的悲怆与忿恨!这是携泰山以超北海的气势啊!棍举之时,周遭围墙被这惊天动地的棍力所逼,竟然应声倒塌,足见这一棍的劲道威力。
水心悠却只是嘴角一挑,眼中闪出一丝冰寒的Jing芒。她将幽冥剑握在手中,没有什么Jing妙的招式与深厚的内力,只是软绵绵的向云晨潇齐眉棍刺去。
云晨潇嘴唇紧抿,一言不发,更不退让,一个筋斗翻出,御棍急攻,招招致命。然而水心悠永远保持着淡定自若的笑容,幽冥剑如有神引,每每都能挡住云晨潇的棍法。
百余回合已过,云晨潇早已是挥汗如雨,她这次进攻已是耗尽体内真气,五行真气纵然相生,却也撑不住她如此不顾性命,永无休止的进攻。此时她丹田空空如也,竟再也聚不起一丝内力,仅凭心中那一丝莫名的情绪支持着整个人斗完了最后一招。甫一停手,她便是双臂脱臼,瘫软在一旁,手中的齐眉棍也终于无力的垂了下来。云晨潇终于还是败在了这魔道的幽冥剑下。水心悠把赌注下到了幽冥剑上,幽冥剑亦把赌注下到了水心悠身上。水心悠胜了云晨潇,幽冥剑也胜了水心悠。它,才是最大的赢家。
水心悠森然一笑,道:“还有什么能耐吗?”
云晨潇抬眼看去,只见水心悠双眼隐隐泛红,脸上不喜不悲,虽然是在笑着,却更叫人觉得可怖。
“幽冥剑出四极慌!”
云晨潇心中只有这七个字,口中却再也说不出半句话来。水心悠啊,她就是这幽冥剑的第一个俘虏,也是幽冥剑重生的主人。
但见水心悠提着幽冥剑,缓缓的向云政亭走去。云政亭此时早已是吓得屁滚尿流,半死不活了。见得这魔女走近,更是大骇,只不住的往后爬着,用最卑微的方式,向着他认为安全的地方努力的爬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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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给我住手了!”
一声怒吼从门口传来,紧接着便是的马蹄声与脚步声。这声音整齐划一,却又震耳反馈,想来应该是训练有素的步骑兵。听这架势,没有一万也有八千了。
水心悠本已准备下手,听得这声音,心中微感奇怪,当下回头一看,只见一人身着铠甲,头戴钢盔,左宝剑右箭囊,胸口的护心镜擦得雪亮,倒映出水心悠遗世飘然的白衣,正一步一步的向这边靠近。这人身材修长英挺,面容清秀俊美,正是那日客栈见过的“乌衣郎”谢子良来了。他此时已奉命接任荆州太守,实际上是掌控了云政亭手中的主要兵权,却不知为何这时一身戎装的出现在这总兵府来。在他身旁两侧,各有三个大汉,这六人各个身长八尺有余,魁梧至极,且下盘稳健,太阳xue高鼓,眼中Jing芒大盛,看来都是外功的武学好手。
只是这一滞,云晨潇早已跑到父亲身边,将他颤颤巍巍的扶起。水心悠却也不甚在意,冷冷的道:“不知谢大人来此有何指教?”
谢子良面色沉着,看了一眼水心悠手中的宝剑,又看了蜷缩在一旁的云政亭,沉默了良久,才朗声道:“大胆民女,你竟然入室杀人,眼里还有王法吗?莫说你要杀的是朝廷命官,便是个平头百姓,也是杀头的死罪,本官岂能容得你放肆?”
水心悠听他一口官腔,哈哈一笑,乜斜的看了谢子良一眼道:“王法?就凭你,也要维持王法?”
谢子良冷哼一声,伸手腰间,拔出一把宝剑。但见那剑四尺来长,剑鞘纹龙雕凤,剑柄镶玉钻金,剑身熠熠发光,样式古拙,贵而不骄,自有一股不怒而威的震人气势,想来必非凡品。
水心悠微微一笑道:“谢大人要与我动手吗?”
谢子良仰天长笑,举剑过顶朗声道:“我凭这个!先帝御赐尚方宝剑,还护得住王法吗?”
尚方宝剑,如朕亲临,上斩昏君,下斩佞臣。正是维护王法秩序的象征,天下无人不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