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灵的衣袖,小声道:“是师叔?源澄师叔?她怎么了?”
水灵回过神来,冲着水心悠笑了笑道:“嗯,悠儿,休再提这些陈年旧事了。咱们,走吧……”
云晨潇无暇再思量这“澄儿”的旧事,全副心思都在水心悠身上。一听她们要走,急忙跟上道:“走去哪里?好,要走,咱们一起走!”说着上前拉住水心悠,一只脚已经跨出大门。
然而云政亭此时似是胸有成竹,语重心长的道:“潇儿,你这一去,可就再没有回头的路了,将来莫要后悔啊。”
云政亭此时的语气出奇的镇定,有的只是关怀与慈爱。但这波澜不惊的口气,却叫云晨潇听得心头一颤,猛地回过头来,踟蹰半晌,终于敌不过父亲那冷若冰霜不带表情的脸,扑通一声跪倒在地,shi着眼眶道:“爹爹,水门主,你们……你们定有什么恩怨,可是,可是……你们的恩怨是你们的事,为什么要为难我们?难道叫你们成全我们,就真有那么难么?我们做错了什么?”她似是郁郁自语,声音低沉无力,却忽然抬起头来,似是找到了救星一般,跑到李薇面前,紧拉住她的衣襟,急声道:“二娘,爹爹最宠你,你定能劝动爹爹,我求求你了,我求你了……”
李薇紧锁修眉,伸手拂了拂云晨潇的面颊,正要好言相劝,云政亭却厉声喝道:“潇儿,你错啦!”
云晨潇眼神涣散,似一只受惊的小鹿,愕然的举起头来,目无焦距的看着云政亭说话。
“此事哪是恩怨两字能说得清楚的?这真是宿命孽缘啊……”他顿了顿,走到云晨潇面前,叹了口气道:“我跟你说个故事,你听完故事,再决定是不是要与…要与她共度一生。若是你听完故事执迷不悟的话,爹爹也绝不不拦你,任你去吧。”说完又复杂的看了水心悠一眼,有些语无lun次的向水灵问道:“二妹,这孩子,她……真的是澄儿的……是了,从她一进来我就觉得她像,后来见了你,我就更确定。你是澄儿的师姐,不会对她的骨rou不闻不问的……”
水灵的心被揪的紧紧的,侧过脸不去理会云政亭,却向云晨潇深深望了一眼。蓦地,她心中一软,泛起一股柔情,似是在云晨潇身上搜寻到了什么熟悉的东西,那是叫她魂牵梦绕,念念不忘的东西。思索良久,终于低声答应道:“罢了,明日此时,我与悠儿在城外等你。可就怕到时候你,你……”她勉强说完这几句话,便再也说不下去,拉起水心悠就走。
水心悠虽不明白师父师叔与云政亭之间究竟有何恩怨纠葛,却是信极了云晨潇,也信极了彼此之间刻骨铭心的感情。她素知水灵一诺千金,说了等云晨潇,就一定会等,便也放了十二分的心,只喃喃对云晨潇道:“那我就等着你,等你……”说罢头也不回,便随水灵去了,只剩云晨潇孑然一身的立在原处。片刻后她忽然回过神来,拔腿去追。
“潇儿!”
云政亭唤了她一声道:“你这次可真是大错特错了!”
云晨潇茫然回首道:“爹,这究竟……”
“哎……”云政亭长叹一声道:“真是冤孽!报应,不是不报,时候未到啊!潇儿,你可知那水心悠是何人?”
云晨潇只觉脑中一片空白,只是灵台尚有一丝清灵,听得云政亭问话,Jing神倏然一振,定声道:“水心悠是我最爱的人。爹,女儿不愿理会那么多lun理纲常,我就只是单纯的喜欢她,我只是喜欢她而已……”
云政亭哈哈一笑,透着无尽的凄凉道:“你爱她,是不错。可惜啊,你爱错了方式,以致天理不容啊!”说着扶起云晨潇,盯着她一字一顿道:“潇儿,我告诉你。水源澄,她是我的女人;那水心悠,便是我和澄儿的亲生骨rou!”
云晨潇冷不丁的打了个寒战,耳中嗡嗡作响,她恨不得自己马上睡过去,只恨不得这是一场梦,但却仍是清晰的听到父亲沙哑的声音:“她是你姐姐,你亲姐姐!”
云晨潇心中震骇已极,元神出窍的愣了良久。待她定下神来,忽觉脑中一阵晕眩,脚下悬浮,竟是站立不稳。李薇瞧得真切,一个箭步上前,拉起云晨潇的手来,只觉入手冰凉,不由得“哎呀”一声叫了出来,便要拉了云晨潇回去。孰料云晨潇蓦地身子一紧,睥睨天下的仰天长笑几声,似蛟龙啸海,苍鹰击空,久久盘旋不止。这笑声既庄严又冷漠,叫人听不出悲喜,只觉不寒而栗。然而更叫李薇害怕的是云晨潇的身子。她的手时而冷如冰块,时而热如炭火,瞬息万变,冷热交替的气流不住向外涌出,而且一次比一次强烈,叫李薇一会儿如坠冰窖,一会儿如入火窑。
李薇不顾一切的伸出手臂想要抱住云晨潇,云晨潇却愤然甩开她的手,红着眼睛朗朗然说道:“随你们怎么说吧。我才不管,我便是要跟小悠儿在一处。我这就去找小悠儿去,我去找小悠儿,去找她!”说罢抖擞Jing神,迈开大步,如一阵清风般拂袖而去。
李薇追出几步,却哪里赶得上?急得回头叫道:“老爷,你就看着潇儿她……”
云政亭颓然的摆摆手道:“罢了,且随她去吧。她现在不明白,将来也会明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