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神,沉声道:“潇儿啊,你也该……”
“爹爹!”
云晨潇不等父亲一句话说完,已是拉着水心悠跪下,定声道:“她叫水心悠,就是女儿今生至爱之人。女儿别无他求,惟愿父亲成全。”
云政亭心中早已是迷乱之极,一手拿了茶杯,听得云晨潇话音落了,犹未反应过来,轻嘬了一口茶,缓缓道:“你……刚刚说什么来着?这孩子是谁?”
“老爷……”李薇的声音传来,略带了些颤抖,看着云晨潇的眼睛也渐渐失了光彩,连连朝她使眼色。
云晨潇定定神,往前挪了几步,又一次道:“爹,你女儿我爱的人就是她,水心悠,她与我一样,也是个女子。爹,女儿不孝,求你成全。你说过的……”
“孽障!”
雷霆之怒终于爆发出来。云政亭将手中的茶杯摔得粉碎,额上的青筋暴涨凸出,不住的跳动,似乎随时都有可能裂开。
“爹……”云晨潇硬着头皮叫了一声,刚要发话,云政亭却是生生打断她,高大伟岸的身躯颤抖着,指着云晨潇怒极反笑道:“呵呵,好你个云晨潇啊,我的好女儿!可把你老爹我唬得团团转呢。行,你真行……原来你说的所谓的今生至爱,就是这个白衣丫头?你……哈哈,哈哈哈……你可真不愧是我云家的好子孙啊!”
云政亭平日治军严格,火气自然是大的。云晨潇见得父亲发火也是不少,或是揪起人一顿板子,或是气得手打脚踹,但何曾见过他这般模样?云晨潇心下骇然,跳起身来上前,想要扶住云政亭。只是云晨潇手刚触到父亲衣袍,云政亭便是提手一甩,一个耳光已然上脸。
云晨潇脸颊似被火烧,登时肿起一大片。
李薇见状要拦,云晨潇却一声大喝道:“你别管我。这是我和我爹的事!”
云政亭铁青的脸色又浮现出一抹笑意,点点头道:“好女儿,你可真长进!”
云晨潇咬了咬牙,倔强的眼睛瞪得老大,却没有半分的后退。
此时,听背后一个声音温婉却坚定的道:“云大人,潇儿她便是长进了,您不高兴吗?”
云晨潇蓦然回首,哑着声音轻声道:“悠儿,你别添乱!”
云政亭合上眼睛,不愿再多看水心悠一眼,仿佛再看一眼,就会叫他的意志崩溃。沉默许久,他用尽全力压住胸中燃烧的火焰与热情,换上冷冰冰的语气道:“我不管你是谁。还不赶紧给我滚?”
果然是号令三军,指挥万马的将军气魄,虽然声音低沉,却有叫人不可抗拒的生杀予夺的千钧之力。任是谁,听见这号令都会悬起心来惟命是从。可是,她水心悠偏不。她豁然起身,低低的笑了一声道:“云大人能管得她一时,能管得了一世吗?”
云政亭整个人在这瞬间一怔,竟有些慌了手脚,认真的审视着这个傲然孤高的白衣女子。
水心悠施施然的走近云晨潇,轻轻的将她扶起,抬起手来摸了摸她肿起的脸颊,柔声道:“疼么?”
云晨潇笑了笑,叵耐脸颊肿的厉害,笑到一半生生的给憋了回去,疼得“嘶嘶”倒吸冷气。
水心悠嗔怪的看着她,凛然不惧的在云晨潇红肿的地方落下一个轻吻,继而环住她的脖颈道:“呆子,又是我害你受苦了。”
近在咫尺,鼻息可闻的亲近,情意缠绵的呢语,云晨潇不禁错愕。当着父亲的面,当着继母的面,还有府上这些来来往往的下人,水心悠,这个性情的女子何等的坚毅从容。云晨潇心头一热,再不犹豫,含泪恭恭敬敬的磕了三个响头,随后紧紧拉住水心悠昂首道:“爹爹,女儿今生,誓要与水心悠共度。还望爹爹恕女儿不孝!”说罢扯了水心悠便要离开。
云政亭这一惊非同小可,他不但是吃惊云晨潇惊世骇俗的情感,更是吃惊水心悠的胆大包天。这样坚定的眼神,这样执着的信念,竟真的和那人毫无二致。云政亭正思索间,却听一人高声喝道:“悠儿!”
这声音婉转悠扬,似从苍穹九天之外飘渺而来,传人云政亭耳中,叫他一下子愣在远处,身子如泥塑一般,半分动弹不得,脑中却是思绪飞扬,波涛汹涌。
余人齐齐循声看去,一个风姿艳绝的女子,长袖广带,身形翩跹,正莲步聘婷的朝屋内走来。
水心悠见了这人,略微一惊,有些踌躇的迎了上去,微笑道:“师父……你,怎么来了?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
那女子拍了拍水心悠的肩膀道:“傻丫头,你在荆州,除了和她在一起,还能有什么地方可去?哎,你这么不听话,叫为师如何放心得下啊?”
水心悠听了这话,柳眉轻颦,一副不情愿的表情道:“师父为何就不叫徒弟跟小狗儿在一块儿?师父做事向来最讲道理,但这次却是不明不白的,叫徒儿怎么服气?”
话音刚落,云政亭则是抢先一步越到水灵面前,直愣愣的看了她半晌,唇上的胡须动了动,却没讲出一句话来。
水灵轻叹了一声,将水心悠拉到身后护得严严的,苦笑一声道:“云大人,小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