力更多的还是放在对方身上,暂时不会对十三和十四出手。
这才是太后想看到的。而那两人在懊恼过后,只怕心底欣喜才是占了上风,毕竟太后是宫中唯一一个看得清他们的野心、又有权谋和手段对付他们的人,却突然就选择了撤退给他们腾出战场,这样一来,只要是能够瞒着皇帝皇后的前提下,他们行事会越发肆无忌惮。
“哀家老了,不中用了,哀家现在的话已经没有人会听了,哀家也已经护不住自己想要护住的东西。人都说儿孙自有儿孙福,所以长乐啊,哀家想,是不是哀家该放手了?”
那个苍老的声音一直在长乐心头回荡。她觉得有些茫然,都是骨rou亲人,血脉相连啊,为什么偏偏非要争来争去,不争个你死我活谁都不肯善罢甘休?
“皇祖母,既然您都清楚这些。长乐是小辈,很多事看在眼里,但不能说,也不敢说。可您为什么不肯告诉父皇呢?”
“哀家怎么可能不会告诉他?他也是哀家的儿子,哀家总是想要为他好的。可皇帝他不信哀家,哀家的话他从来都没有听过。哀家对他说过这些,都说过,皇家里兄弟阋墙的事发生的还少吗?他宁愿相信自己被蒙住的眼睛所看到的、被jian人蒙蔽的耳朵所听到的那些假象,可他也不信哀家、不信哀家啊!”
长乐闭了闭眼,再睁眼时,眼中已经是一片清明。她利索的一甩衣袖,转头朝着慈宁宫方向走去:“孤去送送皇祖母。”
刚刚有那么一瞬,她突然就觉得自己的所有坚持都没有任何意义。她一直尽心尽力、小心翼翼想要维护的,在别人眼中却是弃之若履的存在。她视如珍宝的,在别人眼中却如同草芥。
第16章 宦官
慈宁宫门前的婢子们在这短短的时间内撤的一干二净。看到此情此景,便是以长乐的性子脸上也浮现了几分怒意,同时伴随着这种情绪升起的,还有在心底对父皇的一丝怨怼。
景帝不清楚儿女们间的勾心斗角,可他却仍旧选择答应了此事。太后年纪已经到花甲之年,她的身子骨一向不好,可皇陵那是个什么地方?清苦孤寂不说,那边的环境怎么能和宫里比?在宫内,太后身体不适,有大把的御医们在第一时间给她诊治。夏日天气炎热,可以去避暑山庄呆着。冬季京畿寒冷,各宫都有熏笼和地暖,出去走动时也有手炉伺候。若是太后真的去了皇陵,哪有条件让她时时Jing致至此?
长辈们的事情长乐不太清楚,她的手下也未查到关于两人关系恶劣的只言片语的流言。可是太后年纪已经大了,好歹她也是父皇的生母啊,虽然这么多年长乐一直见着她们母子不甚亲近,可太后到底是皇帝的母后啊,是他的亲生母后啊,他怎能忍心、怎能忍心对她这般残忍?皇祖母即使表面上不显露,但在心底,也是对这个儿子失望透顶了吧?
长乐三步并作两步踏进慈宁宫内,她步履匆匆,第一次感觉心情如此急切。连她自己都觉得奇怪,明明她和皇祖母的感情并不如何深厚,可是在这一刻里听到这个消息,一贯波澜不惊的她心底就掀起了轩然大波。
怎么说,这也是自己的亲人啊。长乐这样想,她虽然和二哥三哥彼此你来我往热热闹闹,不过心中都还有一个底线,都没有伤及到彼此的性命——也是因为几人对身边防备太过严实——太宣皇帝去的早,长乐对他没有印象。除此之外,她几乎没有尝受过亲人离去的滋味。太后虽然对她们这些小辈们严厉,长乐却也分的清楚她是真心为她们好的,训斥更多的是怒其不争的情绪,没有掺杂其他的恶意。
长乐不是不识好歹的人,她很明白这世界上对她好的人,失去一个就少了一个,像这样纯粹的关心,她怕是以后再难见到了。更何况太后这一走,怕是永远也回不来了……毕竟是血rou相连的亲人啊,长乐都觉得心中不忍,究竟是什么深仇大恨,才能让父皇对自己亲生母后的成见大到这种程度?这么多年都过去了,太后也老了,他就不能可怜可怜她吗?
她的脚步突然被拦在了正殿门口。一团黑色的身影卑微的佝偻着腰,挡在了长乐的面前。那宫人的双手袖在宽大的袖中,却不知为何没有穿着慈宁宫内下人的服饰。他身材并不高大,甚至比长乐还要矮上一寸,可他就那样坚定不移的挡在了长乐面前,挡住了这位备受圣宠的长公主的道路。
他躬身,神态谦卑:“殿下请回吧,太后娘娘说,她现在不想见任何人。”
长乐停下步子,茫然道:“皇祖母……也不愿见到我吗?”
她这一刻里的表情像极了幼兽失掉亲人一般,无辜而无措。难得的真情流露。宫人心中也有些不忍,暗道这整个皇宫内,也就只有这位主子才是真心关心自家娘娘的。像其他各宫的主子们,装模作样,做作的令人作呕。也亏的早些年娘娘没少为她们谋福,真是一群养不熟的白眼狼,自家娘娘这些年太心软了些,才会放着那群混账在她头上作威作福。才会让这宫里的人都忘了,究竟谁才是后宫的主人。
他心里这样想着,表面上神色便又恭敬了几分,语气也悄悄软和了不少:“娘娘正在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