份带给她的不只是艰难,也有另外的好处。
戈雅围上前来,前后左右仔仔细细的打量了长乐一通,见她神色不似受到什么责骂的模样,这才松了口气,拍了拍胸脯,小声的道:“太后娘娘今日的举动真是吓死奴婢了,宫中谁人不知她心狠手辣,咱们跟她交集也不深,她有什么非要和您单独谈谈的?这宫中的水不是一般的深,只怕咱们前脚刚走出这慈宁宫,后脚这消息就会传遍整个后宫了。那些个蝎蛇美人,心眼一个比一个多,别是又因为此事起了什么歪心思,拿来对付您呢。”
她这一通话噼里啪啦说的又急又快,还不时偷眼瞧着周围有没有各宫的眼线竖耳偷听,忽略掉了长乐微红的眼眶,和轻轻抬起、在眼角处看似不经意掠过的手指。
长乐淡淡瞥了一眼戈雅,依旧是那个仿佛什么凡尘俗事都不会放在心上的骄傲的主子,她冷冷道:“怕什么——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有什么招数尽管冲着孤来吧,孤什么时候还怕过她们不成?这么多年了,手段还是没有分毫长进。怪不得老死在宫里头,父皇连看都懒得再看她们一眼。”
第15章 皇陵
这一番话不可谓不诛心,长乐平日里说话哪里会这么直白,戈雅身为长乐手下第一忠仆,当然发现了自家主子此刻的心情糟糕到了极点。不过在看了一眼身旁的兮时后,她聪明的没有多问。
兮时无奈苦笑。这些日子以来,长乐手下的这些心腹对她的态度,一直都是淡漠到几近漠视的姿态。明面上看起来一视同仁,但从他们的一举一动里,都能够看对她的排斥。
为什么会这样,答案彼此都心知肚明。兮时是外来者,不能被付出信任,这似乎是所有人心照不宣的决定。
底下人们分成两派,倒是身为主子的长乐不甚在意。于她的角度而言,兮时的身份还不甚明朗,她的心腹下属们自然是离她越远越好。
将心底所有想法收敛,长乐缓缓吐出一口气,对兮时说道:“你先回去吧,今晚的宫宴我父皇也在场,你不适合露面。”
兮时恭敬应是,长乐离开之前想了想,又嘱咐道:“路上小心点。”
兮时只以为她是担心景帝会对自己下手,毕竟皇帝对她的敌意表现的那么明显,虽然她不清楚是什么原因,可她心底已经对皇帝起了戒备之心,便没有多想长乐的话。然而只有长乐自己知道,这是她对兮时最后的提醒和试探。若是兮时的身份没有问题,从今往后,她自是会将她当做心腹对待,可若是……
长乐忍不住攥紧了手掌,她走的速度有些快,戈雅踉踉跄跄才能勉强跟上她的步伐。戈雅知道自家主子心情不好,也不敢多言。只是从后面看着自家主子的侧颜,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她竟然从那副一贯清雅淡然的面容上,看出了几分异样的凌厉。
不知过了多久,长乐突然停下步子,吩咐道:“找几个好手,或者让苏二亲自去跟着兮时,看看现在她要去哪里。她功夫很好,也不用靠近了,远远看着就行。”
兮时不回公主府,还能去哪里?戈雅有些惊讶,但很快就反应过来了问题所在。长乐既然敢如此肯定,似乎早就料定了兮时不会回去,那么她必然是有一定证据。主子心中自有决策,兮时立时点了点头:“奴婢明白了。”
长乐犹豫了一瞬,又低低道:“你记得,顺便找人探探我父皇……少年时候的事情。”
这些不但涉及到宫廷秘史,更是自己父皇的家事。为人子女,却对长辈们的过往感兴趣,倘若传出去的话,还不知道那些迂腐的读书人要怎样拿笔杆子戳长乐的脊梁骨。长乐清楚这后果的严重性,原本她确实不该多管,只是心中莫名的对太后那一句“太宣皇帝偏爱长子,你父皇为此不满已久”在意了起来。
太后不会是一个喜欢说废话、喜欢怀旧的人,她的每一句话都自有她的用意。可她说起这段往事,是想告诉她什么?
长乐怎么想也想不出个所以然也,只能吩咐下人们去查查那段往事,看能否发现出一些什么异常。她手下能用的人大多是借了父皇的手,真正的嫡系少的可怜,这种事必须要死死瞒住父皇那边,她想了一圈,也没有想出最合适的人选,只得道:“这件事不急,你先交给苏三。你让苏二多注意慈宁宫里的动静,皇祖母这一动,只怕有不少人都要慌了。”
长乐含糊的说完这些话,看见戈雅迷茫的神色,不由得摇了摇头,无奈道:“之后你就明白了,现在,办事去。”
戈雅这一去的时间并不长。长乐一番请安耽搁了不少时间,眼看着宫宴时辰就要到了,她就动身先去宫宴举办的地点。
宫宴事由皆是祁皇后一手Cao办,宫宴地址也是她定下的,此次宫宴的举办地点是在宫内的清华园中。清华园是一座皇家园林,是前朝皇帝大肆铺张、挥金如土的产物,内里摆设无不奢华到了极点。直到前朝被推翻,苏氏祖先、开辟皇朝的始皇帝下令,将其中所有贵重物品尽皆变卖,充作军饷犒赏边关将士。除了那些珍贵的花草外,其他东西都遭了殃。这之后,这一片园子就只纯粹剩下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