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绣也就彻底放了心。
既是方麟的身体实则已经无碍,这个苦rou计又替太孙抓出了身边一个jian细,她还有什么好替他担忧的?
说起来也只是他还要继续装虚弱,连翘再替她前去探监也不能再带吃食罢了。
……怎知又过了几天后,方麟在诏狱里头病了这件事还是传进了方府去。
方文安虽说早就被容程连吓唬带安抚,如今听说此事虽也急得不行,到底不敢再来,却将方良打发了来。
锦绣见到方良后也便不禁皱起了眉头,连声道你既是要守孝,怎么还这般随意出府来。
“我知道你定然也很担忧你哥哥,可你、可你总该装扮装扮,譬如扮成个小丫头,出来时也别坐那辆有着方府徽记的马车吧?”
只因锦绣既是方麟的未婚妻,又一向不喜方府过去的名声,如今也很想再替方府收拾收拾过去那些狼藉。
毕竟她父亲早就悄悄跟她讲过,方麟将来可是锦衣卫的新指挥使人选之一——那若是方府还是一直声名狼藉,这又怎会不影响方麟的前程。
现如今方良明明守着母孝,方夫人的丧事连着三七还没过,这孩子却这般大摇大摆出了门,叫外人看起来岂不是难看得很。
谁知方良闻言便笑了,却也不等开口说话、便先伸手挽住了锦绣的胳膊,这才转头连着锦绣的丫头都吩咐起来,说是她要与锦绣姐姐进屋说些话。
“你们都不要跟进来服侍了。”
锦绣这才有些后知后觉明白过来,敢情这孩子并不全是为了打听方麟的事儿而来;她便也朝连翘等人摆了摆手道,就听良姐儿的。
“姐姐可知道蒋府有两位爷都在外任上,最迟这个月底便都要回京述职?”良姐儿才跟着锦绣进了内室,便迫不及待开了口。
锦绣轻轻挑眉——每年的三四月里都有些任职期满三年的外任官员要回京,或是述职或是吏部考核。
眼下既然已是四月,哪怕外任的路程再远、肯定也不能再耽搁过这个月底。
可这又与良姐儿、与方家有何关系?良姐儿为何才一张口便提起这事儿?
这就更别论良姐儿还只是个孩子,若此事与方麟关联甚大,方文安便不该只打发一个孩子来。
只要方文安一切全为方麟考量,而不是上得门来便耍无赖,容府还能将他拒之门外不成?
“是我父亲……今儿一早竟收到了一封蒋家大爷的来信!”方良皱着眉轻声道。
“我父亲自是不能也不愿和我讲,蒋家大爷那封信里究竟都说了些什么,可他却也明白如今的蒋府亲近不得。”
因此上方良本也不愿在自家府上还办着母亲丧事之时出门,却也架不住她父亲这般交代、叫她尽管大摇大摆前来容府报个信儿。
锦绣也便纳过闷来,原来方文安打的竟是这个主意,想要借着与容府走动得够亲近、彻底打消蒋府对他的拉拢,而他本人也便不用明里出面拒绝,更省得明里得罪人。
那蒋家老大既然有信送到方府,蒋府定也有人暗中盯着方府、也好瞧瞧方文安究竟是何等反应不是?
那么只要良姐儿离了方府、又一路前来容府,蒋府也便明白,方文安已经不是过去那棵墙头草了;这个拉拢之计也便没等真正实行,便已彻底泡汤。
她这才笑着对方良点头道,方二老爷这一手儿倒是高明得很,“方才是我错怪你了。”
方良顿时嘁了一声道,我和姐姐既是一家人、可不用说两家话。
“我哥哥给我留的人也早发现了蒋家大爷往我们家送信,哪怕是我父亲没叫我来,或是不愿叫我来,我也必来不可的,顶不济也得打发个心腹来给姐姐报信儿。”
“可是姐姐就不想知道蒋家大爷那封信里究竟写了些什么?”
“要不要等我回去便差个人去将那封信偷出来瞧瞧?”
锦绣难免心头感慨万千,既感慨良姐儿还真没被方夫人教坏了,又感慨倒是方麟的心眼儿没少影响这个异母妹妹。
她就连忙笑着摆手道,既然你方才也说都是一家人,怎么你倒说起了两家话。
“你父亲既然愿意叫你来给我送信儿,便是他也明白其中利害,你又何必再去偷他的信件,万一事败岂不是跟你父亲生分了。”
“你若是实在对他不够放心,等你回去时我便打发两个人陪你去,到了方府也不妨替我去见见你父亲,仔细问问到底是怎么回事便足以。”
正文 第四百一十八章奇怪的梦
方良笑着点头道,还是姐姐这个主意更好些:“这般也能看看我父亲是否真正改好了,从此愿意多替自家着想。”
锦绣忍不住伸手抚了抚良姐儿的发顶:“你说你怎么小小年纪就这么懂事呢?”
其实若是细论起来,方夫人若不是在天王寺惹了她,转头就被她的人反制了,竟将那两个闲汉扔到方夫人的净房里去,方夫人也不至于被吓得不善,归家后便滑了胎,更不至于后来死于非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