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胡说八道弄混了时间,可不就会令容稽悄悄溜了?
只要容府接不到容稽,又迟迟摸不到这人回京后的真正下落,容稽便能趁机去做点要紧事儿。
“我知道那杜府来的婆子是不会告诉你的,告诉你我五叔要做的要紧事究竟是什么。”
锦绣轻笑:“再者说来杜府也不会叫两个婆子得知这种要事,不过我猜我已经知道了。”
“只是那杜府虽然没交代你什么要紧的,你却偏拿着她们当好人,就忘了自己究竟是谁了,还真帮着这些人作起怪来,你也不能怪我惩罚你不是?”
锦绣话音才一落下,便有王娇娘身边几个丫头齐齐上来,三下五除二便将杜樱绑了、又用破布塞了嘴,只等明儿一早便将人送到她爹娘老子身边去,先叫人看管起来再说。
容稽不是明明到了京城也不着急回容府、更不着急去给蒋氏哭灵么?
那她容锦绣也不妨借着这个机会,再将五房清理干净些!
等得锦绣再离了五房回到馨园,她方才悄悄交代连翘去寻阿丑,叫阿丑派人守在前往武安的必经之路上。
“那江南派既是派了罗九等人来京城运铁器,我五叔如今又没等到了任上便得回来服孝,这铁器运输的差事想必也轮不到他了。”
“我猜他必是得了那个江宁知府交代,再不然便是回来的路上正好遇上杜谦的船,叫他回来后便替蒋家去打理打理铁矿,至少也得先将铁矿上存的矿石运走藏起来。”
连翘点头道,小姐猜测得极有道理。
“那位蒋尚书既是奉旨南巡去了,蒋六爷头几天也没了,那江南一派必是急得不善,只怕铁矿早就停了工没人管,更怕铁矿被朝廷抓到实证,如今可不是逮着五爷不用白不用。”
……如今锦绣得了方麟从武安传回来的信,距她那位五叔被阿丑抓了已是足足两日整。
而她五叔容稽的行踪也果然被她猜着了,他明里放出他搭了南安知府的船、实则却只是找了个货船一路北上。
待他到了通州再刻意避开马奎等人、坐了一辆破马车便匆匆回了京城。
而他既是早就得了他那准丈人江宁知府派出的人特别交代,路上还遇上了杜谦,那两人都叫他务必尽快赶往武安的铁矿,他这日夜里只在京城略略歇了歇脚,第二日一早便又离了京城赶往武安。
殊不知锦绣在他下船那一日、便早已叫人布下天罗地网,等他才一出了京城,就被阿丑带人逮了个正着。
连翘听得锦绣发问、问她容稽可曾老实了些,便笑着摇了摇头,直道那可是咱们府上的五爷。
“若是这位爷也是个与四爷一般明白的,才被抓了两日便老实下来,哪里还有今日?”
更何况五爷这一回虽说是看似得了江宁知府与杜谦的交代,实则却也是想趁机将蒋家的某些势力抢一抢——毕竟蒋逵已经“死”了,蒋家另外两位爷却都在外任。
那若是他见机行事的够快,将来哪里还用蒋府这个舅家不情不愿的扶持他?
只要他自己上手将武安那处铁矿捏死了,在江南派的眼里也算彻底有了自己的地位……
这般算起来五爷便已是彻底的江南派狗腿子了,哪里还能指望他迷途知返?
锦绣笑着叹了口气道你说的也对:“另外他也知道我终归是他亲侄女,无论如何也不能将他怎样,更不会不顾容府的体面、不管容府可能也要担责,便将他径直交到官府去。”
她这两日也便一直叫人好好对待容稽,既不能叫他吃不好穿不暖、也不能对他动刑逼供。
“好在我父亲和我四叔那边也快忙完了,今晚便能从衙门里回来。”锦绣继续叹道。
“等他们回来后,便叫阿丑将人移交给他们打理吧,也省得他仗着是我长辈、时时刻刻都想拿捏我。”
锦绣当然是无奈的,谁叫她那位五叔犯的是国法、却不是家法;更别论就算他犯了家法,也没有她这个做晚辈的惩罚他的道理。
“不过我不是早就叮嘱你了,叫你告诉阿丑跟他说说这些天来的形势?”
万一她五叔听说蒋逵并没死,那杜家的长子杜谌也没死,而是全都落进了锦衣卫手里头,也许便能老实些,随后也便将那江宁知府和杜谦卖了?
连翘苦笑:“阿丑哥怎么没跟他讲呢?可五爷偏不信。”
要知道蒋逵和杜谌都被关在粟米胡同的私牢,容稽却被阿丑带去了青果胡同、好吃好喝伺候着,也就越发将人伺候得有恃无恐、简直堪称滚刀rou。
他既是没有亲眼瞧见蒋逵等人,又怎会轻信阿丑的话?
锦绣也便越发明白过来,看来她和阿丑等人还是待她无五叔太好了。
只是如今虽是头午,她父亲那厢却已叫元庆回来递过话、今晚便要回家来;这短短的大半天也不值得再将容稽从青果胡同折腾到粟米胡同去了。
再说这折腾来折腾去可容易出漏子……
她就忍不住恨恨的说道,真是可惜了青果胡